“是是是,云爷你先吃着喝着。”宫四走上船来,将食盒放在小鹰面前:“来来来,咱们一道吃上几盏。”
小鹰:“宫四哥,你不在那边抱姑娘,怎么过来了?”
宫老四:“我不是见你一个人在这里,怕你寂寞,就过来陪你吃酒说话吗?”
小鹰大喜:“正该如此。”
几人说话间,高文却将目光落到那满面凶相的中年人身上。不知道怎么的,他总感觉这人有些不对劲,顿时留了神。果然,这一看,就看出端倪。别人在跳板上行走,脚下一用力,船只也会随之上下起伏。可这人走过来,脚下却如履平地,就好象他身子没有重量一样。
看到宫四,高文心中又是一动。这一路走来,此人的禀性他最清楚不过,就是个人品低劣之人。如何肯放过这风流快活,跑来陪小鹰说话
宫四和那中年人都有些反常,我得留些心眼。
想到这里,高文朝那中年人迎上去,装着脚下一绊,就朝他手上的食盒撞去。
可就在这一瞬间,那个中年突然伸出一只手来,也感觉不到什么力量,却堪堪稳住了高文的身形,笑道:“相公站稳些,仔细摔下船去。”
高文装出一副受到惊吓的样子:“还好,还好,若非有你,小生今日还真要成落汤鸡出个大丑了,一点心意,还请收下。”就摸出一小锭碎银子塞进他的怀里,触手处全是结实的匀称的肌肉。
这下,高文心中已经肯定此人身负武功,否则不可能有这么健美的身材。虽然这河上人家整日劳作,肌肉也算发达。可出苦里做重活的人只身体的一个部位肌肉发达,其他地方和常人一样。比如拉纤的人有厚实的肩胛,小腿粗壮;而在码头扛包子的人肌肉则长在腰上和双臂。
惟独习武之人,不但双臂、双腿,就连腰劲和脊背也要练到。如此一来,体态都非常匀称,符合人体比例。
“这如何使得,如何使得。”那人连连致谢。
高文:“还未请教尊姓大名。”
“不敢,免贵姓连,单名一个乐,快快乐乐的乐。”
“哦,原来是连兄。”
连乐将食盒放下,道:“你们先吃着,若是酒肉不够,叫一声,我让船你的姑娘做就是了。”就拱了拱手退了下去。
高文眼尖,发现连乐退下去的时候和宫四交换了一个眼色,心中更是警惕。禁不住暗想:难道这个连岳是干没本钱的买卖,勾结了宫四,要在这江上杀人越货,劫了我们六人?
不对啊,宫四乃是提刑司的捕快,怎么可能和水匪勾结。况且,咱们几人身上可没有多少银子,他也犯不着挺而走险的。
难不成是对着我来的?
恩,此事大有可能,我得提高警惕了,小心无大错。
……
当下就坐在小鹰身边,陪他和宫四吃喝起来。
江湖手段不外是下蒙汗药,打闷棍,吃饭的时候高文只顾着拔饭,却不去碰送来的酒水。
今日也是运气,晚饭很是丰盛,有白切鸡、倭瓜烧肥鹅,还有葱爆羊肉。水上的姑娘以色事人,除了床上手段必须过硬,这厨艺也要过得去才能留人,竟是做得不错,叫高文禁不住心中称赞。
最妙的是,送来的那一坛酒却是蒸馏白酒,这可是稀罕物。
见小鹰和宫四吃了半天,也没有异样。高文也忍不住诱惑,满满倒了一碗,小口小口地吃起来。他在韩城做师爷的时候可是明朝久经考验的干部,酒量甚大,这次留了心眼,控制着自己不过量。
月上中天,满河湾都是女子的叫声和提刑司诸人的哈哈大笑,气氛甚是****。
这一吃,也不知道过了多久,小鹰已经有些醉了,说话的舌头也有些大。
这个时候,河湾安静下来。显然是提刑司的人已是酒足饭饱和姑娘们嬉戏完毕,沉沉睡死过去了。
高文突然感觉有什么地方不对劲,也装着有些迷瞪的样子。
“小鹰,小鹰……高相公,高相公。”
高文斜着醉眼:“你喊甚?”
宫四:“小鹰兄弟,高相公,你们已经醉了,要不,就别吃了。这坛酒已经喝光,咱们早早地睡了正经。”
小鹰:“我没醉,好酒,什么喝干了,你再去弄一坛子过来。”
高文也笑道:“就是,多希奇的事情,给钱还买不到?”
宫四装出很为难的样子,被小鹰呵斥了一声,这才无奈地对那边喊了一声:“把酒来。”
“来了。”连乐简直就是招手即到,提着一坛酒走了过来,殷勤地给三人满上。
高文心中突然冷笑:这酒有鬼。你们骗得了小鹰这个中二少年,须骗不了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