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个轿夫赔笑着施礼:“可是高大老爷,牛三和牛四以后也不会来了。他将老爷这笔活路转给了小人们,以后就是我们过来接大老爷。”
“什么,这生意也是能转的?本官又不认识你们,也不说过要雇你们这顶轿子。罢了,你们回去吧,我不坐。”高文如何肯上陌生人的轿子,车船店脚牙,古代的车夫、脚夫说句实在话素质低得可怕,不少人形同流氓。陌生人的轿子,却是不能胡乱上的。别说是在古代,就算是管理严格的现代社会,黑的士也是不能乱坐的。
就回头喊:“小鹰,你出去另外找认识的车轿。”
“是,先生。”
见到手的生意眼见着就要飞了,那两个轿夫如何肯依。忙拦住小鹰,不住拱手赔笑:“大老爷,这位小哥,谁的轿子不是个坐。看大老爷你是急着要出门当差,现在外间的轿子又不多,一时间未必能够找着合适的。若是耽误了大老爷的差事,却是不好。说起来,大家也不是外人,还请大老爷上轿。”
小鹰圆眼一鼓,骂道:“直娘贼,你这二人看起来獐头鼠目,一看就不是好东西,谁他娘给你是自己人?”
一个轿夫急了,一把将小鹰拉住,扭头朝旁边喊:“东家,东家,你这是做的什么事儿啊,叫我等过来接人,怎么不跟大人说清楚?”
“哟,原来是高大人呀!”旁边的院子门打开了,就看到颜婆子从里面出来。
她陪着笑:“高大人,这是我儿轿行的轿子。咱们怎么说也是邻居,是要一辈子相处的。你见天去衙门当差,这轿子却是离不的的。老身就是开轿行的,你与其去找别的轿子,何不照顾老身的生意?”
颜婆子嬉皮笑脸,语气中却无半点恭敬之意。高文皱起眉头,喝道:“本官以前雇的轿子呢,怎么将这笔生意转到你那里去了?”
颜婆子道:“高大人,这街坊邻里的都知道老身家是开轿行的,住在这一带的人要用车轿,自然要紧着先照顾我家的生意,哪里有去其他地方雇的道理?若有人过来揽生意,却是坏了行里的规矩。老身就找人和你以前雇的轿夫商量了一下,叫他们将大人你转到我轿行里来了。”
小鹰大怒:“老猪狗,我家先生想坐谁的轿子就坐谁的轿子,他又不是货物,岂能被你们这种小人转来转去。”说着,就朝两个轿夫瞪了一眼,喝道:“滚开,否则打不死你们!”
两个轿夫见小鹰孔武有力,知道他有武艺在身,心中却是惧了,禁不住连退几步。
高文:“小鹰,不必和这种小人一样见识,咱们走!”
等到高文和小鹰走出巷子,背后颜婆子还在跳脚:“高大人,行业自有规矩,老太婆就是开轿行的,你自住在我家隔壁。以后不会有别的轿子过来的,你如果不怕麻烦,每天腿儿着去当差吧!”
“这个老乞婆,混帐东西!”小鹰气得眼睛里全是怒火。
“罢了,休要同这等人一般见识。”高文想了想,坐轿子固然舒服。可一遇到急事,一时间找不着轿夫,却是不便。就道:“小鹰,这样,等下你去骡马市上买两匹好马,养在家里。对了,家中可有位置设个马厩\/”
小鹰毕竟是个武人,这年头,一匹好马相当于后世的一辆豪华汽车,还是四轮驱动的那种。听到高文这么说,心头欢喜:“有有有,外院有一片大空地,隔出来就是了。我以前在陕西时侍弄过大牲口,懂得如何养马。只是……”
高文:“只是什么?”
小鹰:“只是这骡马市场的行情怎么样,我一个外来人却不甚清楚。一匹上等良马动则几十两银子,须仔细被奸商给骗了,还得找个本地人领着。先生,要不等下颜姑娘到了,叫她带我去市场上看看?”
高文心中立即明白,小鹰这是要照顾颜槐,好叫她赚些中介路费:“小鹰你这人真是古道热肠,不错,不错,就依你!”
听高文说破这一点,小鹰面庞微红:“我只是觉得颜姑娘蛮可怜的,她也不容易啊!”
“确实是。”高文点头:“都是姓颜,隔壁颜婆子和颜老二怎么是那样的人呢?”
小鹰:“先生,听人说颜老二的轿行生意很差,自开业到现在不但没有赚到钱,还赔了些。”
高文:“难怪颜婆子要将我雇的轿夫给赶[跑了,死活要来抢这笔生意。”
小鹰:“对的,还说什么转到他们轿行去了。街上的事情我却是清楚,想必颜老二带了人将先生雇的轿子给打跑了,这个卑贱小人。”
走了半天,好不容易在等到一顶轿子,等到高文去了礼部祠祭清吏司却是迟到了。史光先已经在大堂中排衙,司中其他官吏都立在一边听他训话。
见高文进来,史光先面色一沉,喝道:“高文,你缘何来得如此之迟?”就开始训斥起来。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