遵从本心,他好像也开心了一点,他也恰恰需要一些让自己开心的事情。
第二天,徐正文如常来到了训练室,过了一会儿,刘驰轩也来了。他看徐正文在工作,干脆走上前去,把徐正文的零碎工具划拉到了地上,说道:“怎么还没滚?”
徐正文看了一眼刘驰轩,他没有像之前那样崩溃生气,而是默默地从地上捡起来自己的工具,没理会刘驰轩,继续工作。
一连几天,刘驰轩都是以这种粗暴的方式对待徐正文,徐正文觉得自己没准儿天生就是受虐狂,习惯了不说,甚至还觉得刘驰轩这幅样子有点好笑。可能之前的触底让他不止反弹了一次,还增强了韧性,刘驰轩这种程度压迫他完全可以承受了。刘驰轩脾气臭,徐正文脾气说到底也是犟,他既然已经决定了,就不会再被轻易击退。
刘驰轩总是如此,徐正文即便是受得了,也会觉得烦。有一次刘驰轩又丢他东西,他下意识地大声说了一句“你有完没完”,他拧着眉毛,口气有点重,听着像是真的生气了。刘驰轩一滞,愣是没怼徐正文。徐正文夺过了刘驰轩手里的东西,背过身去,并不给刘驰轩任何反打机会。这时候,刘秦河急匆匆地过来了,他手里抱着一个盒子,见徐正文也在,并且两个人之间的气氛剑拔弩张,就把刘驰轩叫了出来。
“什么事儿?”两个人去了楼下面的回廊,空荡荡的,也比较隐蔽。刘驰轩的态度并没不像是感谢刘秦河的解围,他面对刘秦河时也一贯如此。刘秦河态度倒是始终不错,不乱发脾气,也比较有耐心。
徐正文早前就察觉这两位老师的关系可能非常一般,只是长久以来,他都不知道原因是什么。事实上,只是刘驰轩单方面与刘秦河关系一般,起因是因为早年间在学院共事时,刘驰轩看不惯一些人情世故,并认为很多时候刘秦河在其中起到一个和稀泥的作用。
他不喜欢和稀泥的人,也没想道刘秦河一副高冷外表之下竟然如此庸俗,反差很大,便连带着一起不喜欢。
刘驰轩这点脾气学院里人尽皆知,刘秦河见怪不怪,也不会跟他计较,相反,他很欣赏刘驰轩的能力。他年纪又比刘驰轩大,总不好跟刘驰轩斤斤计较。至于刘驰轩为人方面,脾气虽粗暴一些,但也不至于完全不讲道理。只是刘驰轩懒得跟人解释,所以就显得他那些道理很没有道理,但凡稍稍过脑子想一想,没道理的事情,也会变得有几分道理。
“没什么事儿。”刘秦河把盒子给了刘驰轩,“之前正文拜托我给你的,但是一直没见到你,后来给忙忘了。”
“别晃!小心点!”刘驰轩皱着眉,小心翼翼地抱好那个盒子,“绝版的。”
刘秦河不玩这种汽车模型,听到“绝版”二字,便知道这真的很珍贵,连忙道歉。如果让他知道这东西实际的价格,恐怕他从徐正文那里接过来之后就会马不停蹄的送给刘驰轩。
“那个,正文最近又回来训练了?”刘秦河试探性地问。
“嗯。”刘驰轩认真地检查盒子的外观,很敷衍地回答刘秦河。
刘秦河顿了顿,继续说:“既然他都回来了,说明他还是喜欢这个项目的。你自己也说过,正文这样的学生很难得,好好培养的话前途不可限量……他那么老实一个人,你就不要再难为他了。”
刘驰轩停下了手中的动作,挑眉问:“我难为他什么?”
“就是……就是……”面对刘驰轩的厉色,刘秦河也有点发憷,但是为了徐正文,他打算好好跟刘驰轩聊一聊。“我刚刚来的时候,你们是不是在吵架?”
“吵什么吵?”刘驰轩口气风凉,“我就是想看看他能坚持到什么时候。”
刘秦河就算找一万个理由给刘驰轩开脱,现在也觉得他有大病。这人体温好歹三十几度,怎么能说出来这么冰冷的话语?他问:“你不怕又把他逼走吗?他好不容易才回来的。”
“如果能逼走,那就说明他还是不适合。”刘驰轩忽然认真起来,“他不能总是那么犹豫,那么温吞,别人说什么就是什么,谁的话都听。”
“那还不是因为你是他的老师?”刘秦河更加无语,“老师的话,你让他怎么不听?”
刘驰轩说:“老师说的就一定都是对的吗?他没有自主思考能力吗?老师毫无理由地骂他,他就全盘接受?”
“他不是反抗了吗?这就是你要的结果?我真的不懂你到底在想什么。你想让他跟你一样大喊大叫发脾气才行吗?”
“这有什么不好?”刘驰轩说,“发火才对,冠军就应该有脾气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