南山凌用剑抵住葛鸣的脖子,他面色平淡,无悲无喜,却见葛鸣面色灰败,眼神游离,想必对这结果颇不满意,妄图改变什么。奈何众目睽睽之下,不敢有什么动作,只听闻都主宣布,南山凌胜。耳边一阵嗡鸣,葛鸣怒视南山凌,心中暗自记上一笔。
南山凌终于面露喜色,看了一眼站在南俊城主身后的父亲,见他赞赏的朝自己点了点头,又看了一眼静怡,却见她目光放空,全然没在意眼前比赛的胜利,心中喜悦也淡去不少。他旋起身体,飞到观战台上,走到静怡面前作揖:“使者,我赢了。”
“嗯,我知道。”静怡看了他,笑着点了点头:“你定不会让我失望。”
南山凌面露难色,犹豫片刻说道:“不知可否将我的父亲一并接到战神殿?我怕他在那边受到城主的冷眼。”
“努力拼出一条路吧。你越有价值他便越重视你的父亲。”静怡轻声说道:“男子汉大丈夫,莫要轻易求人,凭着自己的实力去赢得你父亲的自由吧!”
看着南山凌担心的眼神,静怡心软了,直言:“那南俊城主虽看上去凶狠,骨子里是个胆小怕事的人。不然,他也不会只是个城主。只要你不戳他痛处,他自然不会与你较真。你也知道,他是极为护短的人,你父亲跟了他那么多年,他也不会伤害了他。”
南山凌抿着唇,点了点头,退到一旁等待下一次比试。
没想到方才才说的城主,此刻向他发起挑战,只见静怡皱了皱眉头,什么也没说,只是颔首示意他继续。
南山凌深吸一口气,跳下擂台。初出茅庐的他自然不会是城主的对手,他的招式又是源于城主,一招一式都在城主的掌握之中。
“怎么,你的新主子没教你新招?”城主看着他,嘲讽的问道。
罢了,若是自己苦心培养多年的弟子归顺了别的门派,自己也不会视一切如未发生。南山凌恭敬的回答:“没有,她说我基本功扎实,招式顺畅,但有几处不甚妥帖,只纠正了招式。”
城主一口气没有理顺,招式不够妥帖,这不是在骂他吗?当年自己福至心灵,悟出了这套剑法,并一直以此为傲,可今日竟遭遇前任弟子的嘲讽,本来心情就不顺,这番一折腾,怒火全指向南山凌。
虽怒火滔天,手上仍把握着分寸,说到底毕竟是南家子弟,若以后能有更好的发展,倒也是南家的福分。南山凌话语一出,便后悔了,他只是如实说出,却没料想到这番话进了城主的耳中,却变了滋味。他狼狈的躲避着城主凌厉的攻击,走投无路之下,正巧发现一处空挡,便呲溜地逃出了城主的夹击范围。
他手持长剑,正对城主的背部,却不敢砍下去。城主似乎能察觉他后背的那把剑,却也不转身,只是站着,等他的宝剑砸向自己的背部。可是半晌过去了,仍没有半点动静。静怡面色阴晴不定的看着擂台,林沫看了看静怡,又望了望南山凌,叹息一声,真是个不明智的举动。你的一剑又不能伤到他,为何迟迟不敢下手?
城主此时心情极其复杂,悲喜交加,悲的是自己南家子弟重情重义,不知取舍,炼狱人心叵测,险恶异常,这种性子恐怕难以在炼狱有出头之日,喜的是自己南家子弟重情重义,已有新主,不忘旧恩,值得托付大任。
此番还有正事要做,收回心绪,城主当机立断转身,夺过南山凌的剑,用上三分功力,一掌击向南山凌的胸。巨大的力量逼得南山凌后退几步,那暴虐的气息在自己体内乱窜,他无法稳住自己的身形,颓然倒下。
意识涣散之前,只听闻一句:“战场无亲友。该争的就要争,不要主末倒置,忘了自己真正想要的是什么。”
南山凌倒地不起,静怡沉着脸色不去理会,还是郿棣都主派人去抬走他。这炼狱向来耐性不足,没有愿意容忍你的错误。上次还是众星拱月,此番却又跌入谷底,才投靠了新主子就被主子嫌弃,他南山凌倒是头一个。
林沫望着南山凌逐渐消失的身影,沉沉的叹了一口气,有些时候,你想要的和你坚持的会发生冲突,如何权衡倒是一个难题,他们总想让自己抛弃原则,如此倒也不存在冲突,可行路之时若无标杆,不是很容易走歪吗?罢了,不去想这些问题,若有那一日,便随心而行,一切成败自己承担,但求无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