长到这么大,除了上山采药,自己从来没有出过远门,因为徐爷爷说外面的世道不太平。
楚怀良就这样挎着行囊一个人漫无边际的走着,累了就蹲在路边啃上两口自己带出来的干粮,也不知道过了多久,一个赶着驴车的人从不远处而来,楚怀良朝那人招了招手,那人驾着驴车停在了楚怀良身旁。
“怎么?有事吗?”赵又明开口问道。
楚怀良上下打量这人一番,见眼前的赶车人看上去不过十三四岁的样貌,和自己差不多,于是拱手作揖道:“不知兄台意欲何往啊?“
“在下正欲赶往宁津县城,不知兄台有何见教?“
“不敢不敢,小弟只是见天色将晚,想搭仁兄的马车,小弟正好也要前往宁津县,不知兄台可否行个方便?搭车钱小弟绝不会少。“楚怀良一听对方是要前往宁津县,忽的想起在村中听乡亲们提起过说离村子最近的大城镇便是宁津县了,反正自己一时也不知道该往那里去,不如便坐此人的车子一并前往宁津县,等到了地方自己再想个办法谋生路好了。于是才这般说道。
赵又明望着小怀良,左看看,右瞧瞧,沉吟半晌,点了点头,“那你上来吧。“
“嗳,如此有劳兄台了。”小怀良大喜过望,翻身上了驴车。
楚怀良躺在车上,和赵又明有一句没一句的闲聊着,太阳渐渐的下山了,一抹夕阳映照在小怀良的身上,浑身上下顿时觉得暖洋洋的,不知不觉间小怀良便陷入了梦乡……
“啊秋!”一个喷嚏让小怀良从睡梦中醒了过来,只觉得浑身有丝丝凉意,凉倒不要紧,小怀良睁开眼,一屁股坐起来后,顿时傻了眼。只见自己正坐在路旁,那驴车早已不见,自己随身携带的行李也不见了踪影。
小怀良这下明白了,一定是赶车的那小子见钱眼开,自己的行李中带了整整一百两银票,要知道在那个年月,平头老百姓一家三四口人一年到头也就花费三四两银子,赶马车的一年顶多也就赚六七两银子,一百两银票,够一个拉大车的赚十多年的了。楚怀良从小听徐爷爷说书,知道世上谋财害命之事比比皆是,那小子偷了自己的钱和行李,却没要了自己的性命,小怀良长长的出了口气。
抖了抖衣衫之上的灰尘,楚怀良站起身来,望见脚跟前的那支木笛,赶忙捡了起来,擦了又擦。看来那小子觉得木笛不值什么钱,反倒留给了自己。
在身上四处掏了掏后,小怀良望着手中几枚可怜的铜板,像个小老头似得叹了口气又摇了摇头,这才出来不到两天,盘缠和换洗衣物就丢了个精光,要是就这么回去,非得被大家伙笑掉大牙不可,不行!我楚怀良无论如何也不能回去!
小怀良理了理“行装”,又昂首阔步的出发了。这次只走了一个时辰,小怀良便来到了宁津县城外。望着城头宁津县三个大字,小怀良踌躇满志:我楚怀良闯荡天下的一生便要从这里开始了。
“不过现在我身上就这么几文钱,估摸着也撑不了一天两天的,我得赶紧找个活干,挣点吃饭钱。”想到这小怀良信心满满的走进了宁津县。
在他想来找个客栈饭馆打个零工应该是轻而易举的,再说了,自己也不挑三拣四,只要能吃饱肚子,什么脏活累活都能干。
然而,一切并不如小怀良想象的那般轻松,如今的世道纷乱不堪,时下大兴国已传至第十二代,在位的正是刚满十岁还未亲政的小皇帝杨环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