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美女向他凝望半晌,呜咽道:“王爷侠肝义胆,小女子不知如何报答才是。”忽然双膝下跪,盈盈拜倒。
李枫叫道:“受不起,受不起!”伸手托住他双臂,轻轻扶住。
李枫见她脸颊上挂着几滴泪水,晶莹如珠,忙伸.出衣袖,给她轻轻擦去,柔声安慰:“别哭,别哭,便有天大的事儿,也有我先顶着。”
她容色举止、言语神态之间,天生一股娇.媚婉娈,令人不自禁的心生怜惜,李枫又问:“你到底为什么难过?”
那美女道:“王爷见信之后,立即驾到,小女实是感激……”
李枫一拍额头,总算记起来了,这少.妇就是陈圆圆,阿珂的妈妈。
“你是阿珂母亲?”
那美女低声道:“郑王爷好聪明,我本不想说,可是你自己猜到了。”
李枫道:“这容易猜。你两人相貌很象,不过……不过阿珂也不及……你美丽。”
那美女脸上微微一红,光润白腻的肌肤上渗出一片娇红,便如是白玉上抹了一层胭脂,低声问道:“你是怎么认识阿珂的?”
李枫添油加醋,将自己如何和阿珂初识,如何英勇一一说了,总之自己是个好人。
那美女静静的听着,待他说完,轻叹一声,低吟道:“妻岂应关大计?英雄无奈是多情。红颜祸水,眼前的事,再明白也没有了。郑王爷前途远大……”
李枫摇头道:“不对,不对。红颜祸水,只是弱者逃避责任的借口。什么妲己,什么杨贵妃,说这些美女害了国家。其实呢,天下倘若没这些垃圾帝王,美女再美,也害不了国家。大家说平西王为了陈圆圆,这才投降满清,依我瞧哪,要是吴三桂当真忠于明朝,便有十八个陈圆圆,他吴三桂也不会投降鞑子。”
那美女站起身来,盈盈下拜,说道:“多谢王爷明见,为贱妾分辨千古不白之冤。”
李枫装模作样道:“你……你……啊……啊哟,是了,我当真混蛋透顶,你若不是陈圆圆,天下哪……哪……有第二个这样的美人?不过,唉,我可越来越胡涂了,你不是平西王的王妃吗?怎么会在这里搞什么带发修行?阿珂怎么又……又是你的女儿?”
那美女站起身来,说道:“贱妾正是陈圆圆。这间的经过,说来话长。贱妾一来有求于王爷,诸事不敢隐瞒;二来听得适才大人为贱妾辨冤的话,心里感激。这二十多年来,贱妾受尽天下人唾骂,把亡国的大罪名加在贱妾头上。当世只有两位大才,才明白贱妾的冤屈。一位是大诗人吴梅村吴才,另一位便是王爷。”
“哪里哪里”
……
陈圆圆站起身来,说道:“请大人移步,待小女将此情由,细细诉说。”
李枫道:着她走过一条碎石花径,来到一间小房之。
房不设桌椅,地下放着两个蒲团,墙上挂着一幅字,看上去密密麻麻的,字数也真不少,旁边却挂着一只琵琶。
陈圆圆道:“大人请坐。”待李枫在一个蒲团上坐下,走到墙边,将琵琶摘了下来,抱在手,在另一个蒲团上坐了,指着墙上那幅字,轻轻说道:“这是吴梅村才为贱妾所作的一首长诗,叫做‘圆圆曲’。今日有缘,为大人弹奏一曲,只是有污清听。”
李枫大喜,说道:“听卿一曲,此生无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