殷雪灼,这个让全天下修士闻风丧胆的大魔头,做起事来我行我素,谁敢惹他一定逃不过死的下场,但就是这样一个混世魔王,在法术没有恢复的情况下,以血为媒为女朋友出气,还在对方问起时故作轻松。
简直是太无私奉献了,这样的好男人,换谁谁不要啊?
季烟可太喜欢他了,以前听说过一句话,说是男人的爱情,都建立在性之上,虽然这不一定有道理,但经过昨天那一波姑且还不算全套的床戏,季烟总觉得他对她更温柔怜惜了,也不知道是不是错觉。
她要吃水果,他就亲自拿刀削,虽然他不太会削苹果,笨拙地削坏好几个苹果之后,最终干脆拿锋利的指甲划开果皮,还划得凹凸不平,不太美观。
她困了,他会将门窗都关好,提前为她拉开被子,抱着她入睡。
她若渴了无聊了,他也会时刻准备着应对方法,对她照顾得无微不至。
又体贴又能打的十佳男友,如果不是真的和他在一起了,一开始的季烟绝对想不到,殷雪灼居然有一天可以温柔成这样,简直和从前欺负她的人成了两个样子。
只是到了晚上,偶尔就由不得她自己的意愿了。
殷雪灼对她的**很强烈,虽然不能完全得到,他却还要占尽便宜,从其它地方讨回来。
折腾大半宿是常态,季烟有时候想不通,为什么他受伤了,也不睡觉,也不需要特意去修炼,每天就去灵池里泡一泡,就可以一整天精力旺盛,这样真的可以吗?这样真的不会出问题吗?这人是不是太不正常了?
季烟一边和殷雪灼迎来恋爱的新阶段,一边还得惦记殷妙柔。
殷雪灼一直到后来也没告诉她铃铛是什么,她也不知道殷妙柔送铃铛到底是什么用意,总觉得这一波莫名其妙,不过她也不是拿着钻牛角尖的性子,想不出来干脆就不想了,反正殷妙柔也跑不掉。
只是又过了一日,却出了一件事。
那一天,整个魇族周围的结界忽然产生波动,千年不变的晴空万里忽然被黑云遮蔽,季烟只感觉大地开始摇晃,还没反应过来,就看到四面八方的蝴蝶全都飞了出来。
无数的小蝴蝶往一个地方飞去,年幼的灵魇发出悠长的哀鸣,像是穿透千里之外的哭泣声。
季烟听得心里一堵,转头去看殷雪灼。
殷雪灼的脸色也冷了下来,“鸿镜出事了。”
出事?哪种出事?是受了伤,被袭击了,还是……死了?
殷雪灼的眼神透露出些许不善,便是告诉了季烟结果,她难以置信地睁大眼睛,殷雪灼微微抿唇,没有说话,看着四面八方即将崩塌的结界,忽然说道:“原来如此。”
“魇族千年不变的幽静安宁,是由族长的灵力支撑,将天地间的灵气汇聚在这里,一旦族长死去,周围的灵眼便会崩塌,灵气散去,魇族便被失去庇护,孱弱的幼年灵魇失去灵气,等同于凡人无法呼吸,会迅速在三日之内的衰弱死去。”
季烟心里一紧,身子晃了晃,难以置信。
为什么会这么突然?为什么毫无征兆?
原书里的魇族遭遇灭顶之灾,是因为外来人闯入,韶白和孔瑜先后让外人涌入魇族,才有了之后的血流成河。
可现在,明明一切看起来都很平静,难道又是殷妙柔做了什么?
殷雪灼站在原地,看着周围逐渐变淡的结界,这一片世外桃源的假象在以肉眼可见的速度崩塌,结界外的天色逐渐出现在眼前,灵气疯狂涌出,带起强劲的风浪。
不需一个时辰,这里就会彻底被毁掉。
灵气带动的风,像刀子一般尖锐无比,刮过空气的声音,像是爪牙在玻璃上哗啦出的尖锐声,让季烟站不稳。殷雪灼抬手捂住她的耳朵,身后的黑发在风中飞扬,广袖也被风灌起。
他抬头,漆黑的眸子望着天空,忽然冷笑一声。
“不过是一个结界罢了。”
他的鳞片可支撑整个临霜城的灵脉多年,稳住这个小结界,也不过是小儿科。
殷雪灼的眉宇间俱是不屑一顾的冷漠傲慢,忽然抬手,掌心的灵气向四面八方涌去,像一朵徐徐盛开的花,在周围盛开,光影却在头顶一处汇聚成明亮的光柱,直冲天空,朝四面八方荡出无穷无尽的灵力,像是掐住了巨兽的喉咙,周围咆哮的风声瞬间停住。
像是被人按了暂停键,所有恐怖的画面卡在一个临界点,然后时光逆流,天光乍破。
风停树静,灵力回溯。
一切恢复宁静,重新焕发出生机,花香鸟语回归人间。
殷雪灼挪开手,放出怀里的季烟,季烟抬头张望了一下四周,有点恍惚,就像是一场梦……
面前的男人一副只是举手之劳的样子,把她拎了起来,“走,去看看鸿镜。”
鸿镜死了。
那是季烟第一次看到灵魇死去的样子,原本迷人的精致皮囊一寸寸化为焦黑,修长四肢变成森森白骨,可魇族的骨头,又像是玉石一般剔透漂亮,在阳光下泛着玉石般的光泽,失去色泽的翅膀落在身后,变得枯萎泛黄,像坠落在地枯叶蝶。
只有那张精致的容颜,仍如同画中走出来的仙人一样,保持着最美好的样子,容颜甚至比平日更加妖异迷人,唇色极红,看一眼便觉得心跳加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