萧金衍三人在于家堡附近候了半天,发现堡内守卫三步一岗,十步一哨,守卫森严,白日里若想渗入进去并非易事,正迟疑间,忽然见一年轻人从于家堡走了出来。
萧金衍指了指那人,低声道,“郑玉飞!”
赵李二人看去,只见郑玉飞披黑色披风,在门口四下看了几眼,向远处走去。
“他不是光明神教的右护法嘛,怎么会在这里出现,难道与于家堡也有勾结不成?”
赵拦江也道,“我看这魔教是阴魂不散了,我们走到哪里,他们就跟在哪里。”
萧金衍稍加思索,道,“你二人在此处守候,入夜后看能不能混入于家堡摸摸底,我去跟一下他,看魔教在剑门究竟有什么阴谋。”
李倾城皱眉道,“郑玉飞武功远高于你,不如我去。”
萧金衍道,“不必,打架我不如他,若是逃跑的本领,十个郑玉飞也不够我看。我只是看他会去哪,不会跟他交手的。”
与二人分别,萧金衍跟了上去。
为了不被郑玉飞发现,他特意与对方保持几十丈距离,神识之内弦力向外延伸,锁定了郑玉飞气息,就算对方不在他视线之内,在百丈之内,他依然能感应到对方的存在。
郑玉飞走的很慢,没有目的性,每走几步,就会驻足停留片刻,萧金衍跟了半个时辰,发现又绕回到了原处。这一次,他加快步伐,来到一处窄巷之内。
巷尽头是一处宅子,黑色大门。他上前,抓起门叩,三长两短有节奏的敲了几下,一个少年将大门打开,他一闪身进了宅中。
“这难道是魔教在剑门的一处据点?”萧金衍暗想,他四下打量一番,记住宅邸的方位,正要离去,忽然听到宅里传来争吵声。
萧金衍心中好奇,隐匿气息,来到宅邸墙根处,确定私下里没人,他爬上了一颗大槐树。
府宅之内情形尽收眼底。
大院之内,除了郑玉飞和那少年外,还有三人,正中那人头发散乱,脸上带着一张恶鬼面具,面容狰狞,双手背负身后。郑玉飞在跪在三人面前。
另外两人,男左女右,侧身侍立与恶鬼面具身后。左边男子四十余岁,身材矮壮,相貌丑陋,右边女子看上去二十**岁,身材妖娆,颧骨高凸,脸上抹了一层厚厚的脂粉。
矮壮男子道,“郑玉飞,宗主吩咐你这么一点小事,你都办不好,还有脸过来请罪,换作是我,早已自刎请罪了。”
郑玉飞虽跪在恶鬼面具之前,但对那矮壮男子却毫不客气,冷然道,“姓乔的,说风凉话谁都会,你若不服气,你自己去试试。”
乔姓矮壮汉子道,“放肆,你一个鬼差,当着宗主的面,竟顶撞上司,你这分明是不将宗主放在眼里。”
郑玉飞道,“宗主教谕,当然不能放在眼中,而是牢记在心。乔左将,我可没有你那口灿莲花、整日拍马屁的本事。”
右手女子娇笑一声,“老乔,人家在光明神教那边可是堂堂的右护法,一人之下,万人之上,又怎会将你一个鬼将放在眼中,咯咯!”
郑玉飞道,“孙右将,我郑玉飞自幼父母双亡,得幸被教主收留,传授武功,对宗主向来忠心不二,你这么说,有挑拨离间的意思了。”
孙姓女子哈哈一笑,道,“我只是陈述事实而已,郑鬼差,你若心中无愧,又怎得怕我挑拨?”
郑玉飞缓缓起身,从腰间抽出长刀,斜指女子,道,“别以为我不杀女人。”
恶鬼面具一摆手,怒声道,“够了!”
三人这才默不做声。
恶鬼面具道,“为了今日大事,我鬼王宗等了一百年,在此大敌当前之际,还未等迎敌,你们窝里先斗起来,成何体统?”
声音不大,却有些阴森,传入萧金衍耳朵中,令他忍不住打了个寒颤。
萧金衍心中暗惊,一直以为郑玉飞是光明神教之人,想不到在这里遇到了鬼王宗。听众人口气,这头戴恶鬼面具之人,就是当代鬼王了。
鬼王宗作为魔门八宗之一,早已隐匿江湖多年,想不到在这当口,竟又重新现身江湖。
除了鬼王之外,鬼王宗还有左右鬼将,下设十名鬼使,十名神差,这位郑玉飞正是鬼王义子,位居十大鬼使之一。萧金衍曾与他交过手,觉得此人武功十分诡异,深不可测,若他是鬼王宗之人,这就能解释过去了。
转念又想,鬼王宗与光明神教又是同出一源,那他潜入神教之中,又是为了何事?
鬼王又道,“玉飞,你来解释一下,竟日究竟怎么回事?”
郑玉飞面露凝重神色,正容道,“是,昨夜,属下奉鬼王之命潜入雷家庄,几乎翻遍雷家庄,也未发现那人下落。后来我发现城内四处搜查奸细,城外又滞留了大量的粮队,属下知道于家堡最近在贱价收粮,于是怀疑于佳雪失踪,有可能是于家堡的金蝉脱壳之计,于是又潜入了于家堡,果然找到了教主所要之人。”
孙姓女子道,“哼,既然找到了,又为何不将她抢出来,于家堡又不是江湖世家,别说以你武功做不到!”
啪的一声。
那女子被鬼王一掌打飞出去,女子面露委屈之色,“宗主,您……”
鬼王冷冷没有理会她,对郑玉飞道,“继续!”
郑玉飞接着道,“属下在于佳雪身上施了鬼阴针,等到正午众人歇息之时,准备将她带出于家堡,谁料这时,一道惊雷从天而降,若非属下躲闪及时,恐怕早已身首异处了!”
鬼王闻言,沉默不语。
郑玉飞额头上汗出如浆,却大气也不敢出一声。左右二鬼将,也都不敢乱动。他们知道,鬼王喜怒无常,杀人全凭心情,而他不说话之时,一般都是杀人的前兆。
过了良久,鬼王才淡淡道,“恐怕那道天雷的目标,并不是你,否则你就是有十条命,也不够分量!那道雷劈中什么?”
郑玉飞如实回答,“劈中了于家祠堂前的一尊关帝像。”
鬼王冷笑一声,“果然是琅琊阁的手笔,当年那贱人的后代与琅琊阁有恩,我初来之时,便已察觉有人在城内布下五雷阵,寻了数年始终不知阵眼藏于何处。如今宗门血阵将开,无论如何,也要将那贱人之后,带出剑门外!”
众人纷纷应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