见鬼了?
这三个字……几乎是酒楼二层所有顾客心中突然冒出来的想法,包括唐曜。
可是……
唐曜虽然和周围顾客同样震惊,但他心里……却还是知道,这世间是绝对没有鬼怪的。
而这两个态度突然逆转,跪地疯狂磕头的官差……他们之所以做出这样的动作,也必定是在暗中着了别人的道。
于是……
唐曜立即打起精神,双眼微眯,仔细察看着那两个官差身旁的地面……很快,唐曜就在那两个官差身后的地板上,看到了零零散散的几根木棍。
“这木棍……好像是被折断的筷子?”
唐曜立时判断出,那几根木棍,应该是筷子被折断而形成的……因为,在木棍的两端,可以看到有很明显的折断痕迹。
有了这个发现之后,唐曜就隐隐猜到了造成这两个官差跪地磕头的原因。
只是……
“这是谁的杰作呢?”
唐曜从地板上收回目光,转而望向四周,仔细打量着那些有座位的顾客。
很快,唐曜就锁定了一个目标。
那是在临窗位置的一张单人小桌,桌上摆着一盘烤肉,还有一樽酒壶,酒壶旁边,还有一个葫芦……而除了这些之外,桌上就再没其他东西了。
唐曜心想……当然是没其他东西了,因为那桌上的筷子,已经被那人折断,并且一段一段的都丢了出去。
先是以两段筷子,将那两个官差打的向身后转身,然后趁他们反应不及时,再继续以剩下的折断筷子,飞速击打他们的膝盖,打的他们双腿发麻,不得不跪到地板上……紧接着,便是第三**打,以最后几根筷子,击打他们脑后,让他们在后脑吃痛下,而不得不做出向前方磕头的动作。
如此一连串的隔空击打,力道,真气,角度……很多方面,都需要达到超一流高手的境界,方可做到。
唐曜深知……自己是绝对没法做到这样的。
然而……
那个坐在临窗位置,独自悠闲喝酒的青年,却是轻轻松松的……做的如此完美。
“这人是谁呢?”
唐曜完全没法猜测,因为这青年身上穿的衣服,没有任何门派的标志,反倒是……他这身衣服还颇为老旧,就像是已经穿了好几年一样。
不过,虽然无法猜到这人的身份,但对于他适才的出手,唐曜还是由衷的敬佩。
要知道……这可是在清河镇,还是在清河府边上的酒楼,对清河府官差出手……不说别的,就单说他的胆量,就足以赢得敬重。
唐曜看着那个青年,一直没有转移视线,而那青年则似是有所察觉一般,他拿起桌上的那樽酒壶,遥遥的对着唐曜晃了晃,接着便给自己倒了一杯,拿起来一饮而尽。
而这时……
在地板上刚刚磕完头的那两个官差,则是如杀猪一般的嚎叫起来。
“哪个王八蛋打我?”
两官差七窍生烟的爬了起来,因为太过愤怒,整张脸都憋的通红,双眼也像是要喷火一样,向四周飞快扫视,想要找出适才击打他们的罪魁祸首。
“哪个不长眼的王八蛋?敢在太岁头上动手?你他妈给老子滚出来!”
两官差嗷嗷大骂着,一副不找到人就决不罢休的气势。
周围的酒楼顾客,因顾忌他们清河府官差的身份,就都默默的保持观望,连大气都不敢喘一口,生怕一不小心,就会成为这两个官差发泄的出口。
而他们不停的怒吼,也立时让酒楼二层安静下来。
这时,其中一位官差,也在低头察看时,发现了地板上的一根根折断的筷子。
“哪个王八蛋丢的筷子?”
两官差再度咆哮起来。
唐曜心想,那青年最好别再出手了……虽说这两个官差不足为虑,仅仅是丢几根筷子就能把他们打的满地找牙,但问题的关键在于……这家酒楼,就处在清河府的斜对面。
若是这里的打斗,引来清河府的注意,那要是有清河府的高手出动,这青年……岂不是就要陷入被围攻的境地?
唐曜真心不希望局面会发展成那样。
然而……事情的进展,却并不会按照唐曜的意愿的来进行。
在这两个官差不停嘶吼咆哮之际,那坐在窗边饮酒的青年……却是终于把那樽酒壶里的美酒,喝的一滴不剩。
“啪!”
青年把酒壶拍到桌上,带着些许醉意的沉声喝道:“真聒噪!”
“谁?”
两官差听到有人喊话,立时瞪圆了双眼,齐刷刷的转身,朝窗边那青年看去。
其中一官差怒道:“你他妈在说谁聒噪?”
那青年连正眼也没瞧一下,直接甩动手腕,把空掉的酒壶朝那官差的脸上丢了过来。
“呼呼呼-----”
因为速度太快,酒壶甚至都发出了似是割裂空气的破风声。
在一旁围观的唐曜,看到这一幕时,立即在心里喃喃道:“这官差要倒霉了……”
唐曜的这个意识才刚刚出现,就听那官差猛地‘呃’了一声,紧接着……便是他整个人似是失去了知觉,直接一头摔往地面。
“扑通!”
大骂脏话的那个官差,脸面朝地……摔的昏了过去。
“……”
而这时,全场变得死一般的寂静。
所有人都无比震惊的看着临窗而坐的那个青年……
难以置信!
又匪夷所思!
足足过了三四个呼吸之后,另一个官差,才终于从震惊中回过神来。
他用手指着那个青年,失神般喃喃道:“你……你你你……你……你好大……大……好大的胆子……你……”
因为太过惊惧,他的声音,连同着他的身体,都在不停的哆嗦着。
如此有气无力的一句话,听在围攻众人耳里,都不免觉得有些好笑……更何况占据绝对上风的青年呢?
青年仍是懒洋洋的坐在原位,也还是连正眼都没往官差这边瞧一下,在甩出那樽酒壶之后,他直接将桌子里侧的那个葫芦拾到手心,然后离座而起……但在身体离开座椅的那一瞬间,他的左脚却是猛然再地上一蹬……
受此力道,青年整个人立时弹射起来……围观众人只感觉青年变成了一道看不清虚实的魅影,眨眼间,他便消失在临窗桌旁。
而与此同时,一直凝神关注他的唐曜,却是猛地转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