绿油油的草原上,只剩下朱非天松两个人,场面显得有些冷清。
为什么不杀了他?奇装女子从天而降,站在朱非面前,冷冷注视道。
此人在与不在,都无法阻止我是最强者的事情。
不行--
我已证明我的实力,多他不多,少他不少,还请网开一面。
不行--
请饶他一命。
不行--
他是我兄弟,我们父母死绝,只剩两人相依为命。
不行--
要怎么样才能保住他一命
不行--
难道没有商量的余地?
你再啰嗦,我送你们上路。
不再考虑考虑?
女子伸出手,缓慢捉向朱非脖子,这瞬间,朱非有了无法抗衡的死亡危机感,让他头皮发麻,背后发冷到无法动弹。
好,我动手。朱非立即喊道,生怕她听不出自己的惊恐,那种身死道消的危机感瞬间夹裹住自己,又瞬间如潮水般退去。
女子露出一个冷笑。
朱非缓缓转身,感应了一下纳戒,宗剑可用,朱非缓缓抽出宗剑,静静看了天松一眼。
天松看着朱非,眼神中透露出不可思议,和一点点增加着的惊恐。
这小子,该不会是真想要杀了我吧?
朱非,我可是救过你和孙燕的小命,你现在要杀我?
我也没有办法,我已经尽力救你。
你要我的命啊!我不怪你我怪谁啊?
朱非眼神微微向后面瞟了一下,示意天松去向那个女人抱怨去。
我不会原谅你的。
换作是你,又当如何?
天松沉默了一伙,又叫嚷起来:别他妈用假设来为自己脱罪。
我不会内疚。
朱非一边说话,一边期望着这些无趣的对话能让那个女子回心转意。
朱非是贪心的。
在那片森林里,赵月传带着他和天松孙燕三人回去时,朱非便已觉察到:天松要么来历非凡,要么本事非凡,
无论是哪种情况,他都注定不会做一些无聊事情,能在这个小门派里蹲着,必有所图。
而在自己被赵离痕捉住时,他明显是冲着自己才跟上去。
自己并未有什么特殊之处,但若对方是针对自己的话,联系上他自说的“算命”的话,一切都解释的通,他知道自己会到青门,所以在青门里等待着。
朱非猜不透天松用意,但那时便已下定决心,只要天松不触及一些底线,和危害自己,朱非是愿意与天松来一场与虎谋皮的。
单靠朱非一个人,人生地不熟,没人没钱没力量,后面被赵月传追杀时,更是坚定了他要将天松绑在自己身边的想法。
如果利用天松来诱杀两三个敌人,反而是件亏本买卖。
这才是朱非不惜受刺一剑,也要保住天松的原因。
这一剑可受可不受,朱非承受下来,不过是要做戏给天松看,加深两人之间的感情,让天松尽量呆在朱非身边,发挥那时候躲避斗宗的推衍神术,即便两人必须分别,也要让天松记着自己的情谊,为以后相聚打下一个基础。
而之前与奇装女子的扯皮,也是出于这方面的考虑。
但到了实在是鱼与熊掌不可兼得时,朱非是会舍弃天松。
这世间,能让朱非信任的人,是在修行前遇见的老道士,孙燕能算半个,至于天松,撑死只能算是互相利用,至于自己在天松眼中有什么价值,朱非不得而知。
若是生存道路上,天松会成为阻碍、累赘,甚至危险时,不用别人说,朱非都会自己除掉天松。
朱非挥剑,铁剑虽锈迹斑斑,其锋利天松却是心知肚明,就在剑锋入肉出血时,奇装女子喊了声:等等。
背对这女子的朱非,脸色冷了下来。
这个女人,果然该死。
幸好留了一手,否则天松真是死的冤枉。
锈剑破皮入肉,但也就是仅此而已,没有伤到经脉,朱非早就想到,砍到这里就停手,想看看她的反应,到时候若是她真下定决心这里只能有一个人活下去,为了能多活一刻,朱非也只能狠心牺牲掉天松。
在之前诸多斗王争夺钥匙,火焰三头兽,到这里的互相残杀,朱非早就发觉这个女子性格中有戏弄别人的该死习惯,才有了锈剑破皮入肉而止的一剑。
幸好他赌对了。
两人都在心里松了口气。
天松也知道,朱非不可能真有那么准的力道,铁定是一开始就想留手的,脸上满是感激的神情,内心却是咆哮起来:你个该死的杂碎,你居然真的想要杀我。
我还以为你转身给她一剑呢!
没想到,你居然这么歹毒。
天松拥有另一个招数,可看穿人心,就在那一瞬间,天松看到朱非头顶,代表杀戮的红色与歹毒算计的黑色相交缠绕,尤其是红色,浓郁庞大,就像一头恶魔在对着天松狞笑。
枉我辛辛苦苦为你做了那么多,却换来这么个结果。
你等着,朱非,老子肯定要让你很惨,很凄凉-
要他活下去也可以,只要你能打赢我,打不赢我,不是你杀死他,就是他杀死你,剩下那个,我会让他上路,好让你们有个伴。女子笑着说道。
这还不是自相残杀吗?天松在心里咆哮着:都说“黄蜂尾后针,最毒妇人心”,真他娘的一点不假。
朱非冷眼望去,一句话都没说,拳头紧握,眼神阴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