邹知意从来没有过这样难堪的时候。
燕家燕老夫人九十岁寿宴上,老太太当着那么多来客的面,一句“邹家的女儿,声名狼藉,我们燕家实在要不起”,将她和燕洲的婚事给驳回了。
周围的窃笑声,刀子一样剜在身上,她觉得自己像是被脱光了衣物,不着寸缕的被人扔在大街上一样的难堪。
但是背后的那道目光盯着她,她知道自己不能退缩,只能强撑着昂起头,故作骄傲,“燕奶奶,现在已经不是您那个旧时代了,不兴包办婚姻,我和燕洲相恋时间虽然短,但是感情是真的,而且连孩子都有了,要是我们不结婚,这怎么也说不过去。”
话音落下,四周一片哗然。
邹知意知道,今天过后,她肯定就沦为了整个延城的笑话。
邹家的大小姐,离经叛道的恶女,顶撞长辈,未婚先孕,身上肯定是要再添上一笔叫不知廉耻的罪名的!
但是想到病床上的那个人,她深呼吸,将背挺得更直了。
她扬着唇,笑的比谁都骄傲。
燕老夫人气的不轻,握着手里的拐杖,浑身都在发抖,指着邹知意,手指头哆嗦了好一会儿,一句话都说不出来。
“邹小姐看来今天不是诚心来祝寿的,而是来砸场子的。”
燕老夫人身后的一个中年女人站出来,脸色铁青,说话只比老夫人说得更难听。
“别以为拿怀孕当借口,燕家就会任你拿捏,像你这样的人,我见多了,生性浪荡,水性杨花,谁知道你肚子里的到底是谁的种?燕家可不愿意当这个冤大头。”
声音微厉,整个寿宴上的人都听得一清二楚。
邹知意紧紧地咬着下唇,脸色瞬间苍白。
像她这样的人。
她这样的,是什么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