薄太后笑着说道,“我听说在长安城的众大臣中,就数曲逆侯最会过日子。自己家中从不肯浪费一丝一毫不说,还把酒水的生意做得风生水起,各大臣家多是你家的顾客。
侯夫人最是贤惠不过的呢。”
陈平羞红了脸,官场上以一身铜臭味为耻,自己还在那一个劲地往里边钻。他也曾不小心听有的人在背地里议论过。
现在被薄太后提起,心中不免有些难堪,只得退一步发力,
“臣自幼父母双亡,赖大兄辛苦抚养长大。吃了太多穷困的苦,所以对这金银财货的执着深入到了骨髓里,还得多谢朝廷和皇室的宽容大度。”
刘恒很有深意地笑看着陈平,薄太后笑着说道,
“起于畎亩之中,也不失于英雄本色。想当年高祖皇帝,也是发迹于微末之身。
很多事,不用太过放在心上的。”
起事前的刘邦,本来就出身于沛县城中的一个富户。不然为什么那么多跟随他打江山的功臣都是有名无字,唯独他名“邦”,字“季”呢。
自己跟刘邦,那简直就是地上的黄狗和天上的苍鹰之别,薄太后把人抬举得如坐针毡。然而陈平知道,此事不能再驳了,只得软软地应了过去。
薄昭更是殷勤地劝酒,直喝得陈平脑子都快转不动了。
薄昭还一边可劲地谦虚道,
“我代地偏远,又没有渔海之利,只能拿这些个荒漠边缘的野味来充数,实在很是待客不周。”
陈平的舌头打着结,有些管不住自己的嘴,
“我说你们代地这地方的肉味怎么这么地道。羊肉没一点膻味;还有这些个野味,拿到长安酒肆中去,都是个顶个地顶好的价钱,稀罕得很。
都这么好了,长安城中多少人穷其一生都享受不到的好处,还谦虚什么?谦虚什么呢?”
到最后直喝得陈平昏天黑地的,都不知是怎么到自己住所的。
一觉醒来时,陈平定定地坐在榻上,回想起宴席上自己的丑态,还有可能给慎儿带来的尴尬,心中懊悔不已,扇了自个几个大耳刮子,仍然觉得很不解气。
想想当年在刘邦手下的时候还真是幸福,什么都不用多作考虑,只要忠心耿耿地办好刘邦交待的事就好了。
像这种被人劝酒劝到如此狼狈的地步,还是头一次。陈平有点怀念刘邦了。
代王很忙,陈平在代国的很多事都是薄昭相陪的。他更多地见识到了代王治理代国的才华。
然则,陈平知道,他回长安,能向朝廷禀报的,就只有与匈奴暗中进行的马匹贸易和代王对马政的建议而已。
同为高祖皇帝的子嗣,朝廷需要的只是刘恒的忠诚,才能于他而言,绝对算不上一件好事。不过这一点,即使代王没有特别强调,陈平也是会注意的。
陈平带着二十里红妆来到了代国,就在他以为自己会两手空空地回长安时,代王带着大车小车的囊把他送到了十里开外,他笑着调侃道,
“朝廷默许你老陈家做酒水生意。既然做开了,就要做到最全最好,不能丢了我大汉朝廷的脸面。”
他指着身旁的一个又一个囊说道,
“呶,这就是匈奴人最喜欢喝的马酒。他们用马奶或者羊奶制成,最是肥泽滋补不过的,还有酒的香醇。
其中的价值功用不用我多说。以侯夫人的才能,定能有办法让这些个东西风靡长安的贵族圈。
你来我代国,带来了如此多的利好,我也只能回聩你马奶酒的独家经营权。”
陈平心中甚是欢喜,朝代王再三称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