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宫里刘盈和众大臣的朝会之所,也不过就三层楼高。
现在刘濞在水上整的这玩意,简直比皇宫还要磅礴,真是不比不知道,一比吓一跳。
一看那正脊悬山的屋顶,稍微懂点常识的都知道这是诸侯王级别能享受的最高规格的建筑。
人选宅基一般都选干燥温暖的地方,没有会选湿气太重的,陈平一脸不可置信地问道,
“你就住在这?”
那刘濞这时才笑了,笑得很是鸡贼,他对陈平说道,
“不,这是我的养‘鸡’场……”
陈平知道他话里有话,在等着他的下一句。可这时樊哙却说道,
“盖这么好的房子养鸡,养啥鸡?该不会是秦始皇追求的那一种吧?”
刘濞这才恢复了先前和老天爷也要争个高低的心气,回怼道,
“是能下金蛋的‘鸡’。
荆楚之人,多好面子,富有人家常常为了面子不惜一掷千金。
我就请了吴国最好的厨子,找来了最漂亮的小二,最精音律的乐师和舞娘来这船上,打着和我吴王宫同级别的幌子,把这船做成喜宴场所。
一到了下半年,这船上的订单就一直排到了年尾,为我挣来了不少银钱。”
樊哙这时又不高兴了,他说道,
“俺听说吴王最是讲礼节尊卑的。连个牛马都分得那么清楚,不知道被那些个平民僭越了的感觉如何?”
陈平听得心里直笑,他从来不知道樊哙这么记仇,就为启程前的牛马之别的事,到现在还耿耿于怀。
不过这样也好,陈平有过同感。虽然被怼会让人心情抑郁,但怼人实在是天底下让人心性愉悦的事了,它能化解人长久累积的郁结。
能让他心情好就好,在吴地彻底地放飞自我对樊哙的身体有好处,陈平也不拦着,他笑眯眯地看着他们。
看得出来,当着这么多人的面被逼得下不来台,吴王刘濞这时的心情有些崩溃,实际上,如果换成是陈平,陈平也会崩的。
然而,刘濞毕竟属于能干系列的,他像吞了绿头苍蝇一样的表情没有持续太久,等到情绪平复了之后,他极耐心地解释道,
“樊叔,我刚到吴地时,吴地还一片荒凉满目疮痍。
要把这样的一个封国建起来,没钱可不行。
不瞒你说,我吴国给商人的好处不比朝廷给的少。
我还时不时暗中挑起商人间的争斗,让他们即使为了所谓的尊严和面子这种没多大用的东西争斗。
而我,只要掌握够奢华能撑起他们面子的东西就可以了。
朝廷颁布了减税政策;我吴地人口本就不多,更需要用实惠来吸引百姓定居;同时每年还要向进行奉酌金若干。
你让我到哪去捞?虽说土地金贵,但土地上所产太过有限,还要受气候影响,时不时地来个天灾什么的。
最切实可行的办法不就是做生意吗?”
陈平心中了然,这刘氏王爷们,暗地里做生意的多了去了,就好比是代王刘恒,和眼前的这位吴王刘濞,个顶个的都是当商人的好苗子。
至于说其他的那些个王爷们,估计也差不离。
体面得靠银钱来支撑,“现金为王”是永恒的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