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人笑道,“侯爷不记得我了?前几天你还到我家去过呢。
多谢侯爷,没几天就有官府的人来我家,给我安排了这顶好的活计。每月有固定的银饷发,到冬天还有采暖的补贴什么的。
现在我和老婆子俩人挣钱,我们没什么不良习性,每月都能攒下好多呢。
我算了下,如果老婆子以后干不动了,我在这的收入也能让我们生活得很好。”
是老军!他妻子在萧何家当帮佣的那个。
陈平有点脸红。
老军的生计解决了,却不是他陈平解决的,是刘盈。
可那个刘盈却是个做好事不留名的人,这让陈平很是羞愧。
按以往的惯例,陈平知道,刘盈不留名自有他不留名的道理,他这个做臣子的,不能过问,也不能揭穿。
他只是红着脸说道,“这都是陛下泽被天下的恩泽,我也只是受惠者罢了。”
那老军看陈平的形容就知道这事不宜讨论下去,他换了个话题,说到了大汉的商业的繁盛和利润之厚。
他还说,如果不是自己残疾,他都想闯南走北,尽收天下之利钱。
陈平笑而不语。
陈平问老军,“老哥原先可曾到长安附近地方上的集市去逛过?那儿有没有像这样细分的市场管理之处?”
老军回忆道,“以前我老婆子推车带我去过。
乡下地方,市集没长安这的大,赶集也不像长安这般地密集,底下的单双数讲究也很多。
长安这地方,做生意的大多是只做生意的;乡下地方,好多都是农户自家有吃不完用不了的去卖。
识得几个数的换成铜币,大多数还是换成自己需要的东西。”
陈平一听,就知道自己先前动的照猫画虎的心思行不通,要是在底下抽交易税,肯定对百姓生计不利,且最怕底下监管不到之处,地方恶势力把控这一块,到最后朝廷的恩惠都流于形式了。
正在惆怅时,一个老化子凑了上来,对老军说道,
“同在一起打仗的,老哥你可好,现在端上官家的饭碗,还有老伴在侧,饱暖不愁的。
我今天转悠了大半天,也没讨到半块饼,都老熟人的,怎么,你不帮衬我一下?”
老军从衣袖里挤出两个铜币,递给那人。那人伸手就要去接。老军却把手抬高了些,说道,
“可不能白给,路边卖唱的也要唱得路人高兴了才能得着饭钱。
你一天走街串巷的,听的看的老不少,得挑有趣的讲给我听,听得高兴了再赏你!”
那化子撮了撮手,说道,“昨儿个,商家掌柜的调戏一个侯爷,被另一个侯爷给揍了一顿。”
陈平知道他说的是自己,说道,“这个不算,我昨天已经知道了。那个被调戏的侯爷姓陈不是?我可有说错?”
那化子并没有被陈平的话噎住,“你光知道一,今天的事你就不知道了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