杜恬笑得有点勉强,“这种没法和愉悦挂钩的东西,一般人避之不及,谁还准备那么多干嘛?”
陈平伸手就往曹参身上招呼,硬生生地把他的扒了下来,穿上后就下了牛车,径直朝人群中最里面走去,
“干哈呢?我家老人出殡,活不起,还不让人死了哩吗?”
大概是陈平身上的衣服太乍眼的缘故吧,人群中自动地让出了一条道。
陈平三步两步地走到了最中间,到了那挑事男子的跟前,那男子见陈平面有不善,正要分辩时,他的手腕已经被陈平牢牢握住,反剪在背上。
他近身的俩人看情况不对,正要朝陈平跟前欺身时,已经被廷尉署几个着常服的反剪了双手动弹不得。
陈平刚才已经领教到了这人颠倒黑白的口才的厉害,不给他任何开口的机会,很快地抢白道,
“什么穷人,吃得比衙门里的还要肥,有你这么红润的百姓吗?
大伙儿说说,他像百姓吗?”
人群中一阵哄笑。
陈平再厉声问道,“当街堵路,究竟要干什么?害我家老人都出不了城,走,跟我到廷尉署说个清楚去!”
那人被拆了个底朝天,众人看着没趣,也就三三两两地散了。
杜恬过来,暗中朝陈平揖了手,带着一干人等就要押这伙人回廷尉署。
却只听到为首的那人朝陈平惊呼道,
“是曲逆侯对吧?不管你记不记得我,我在陈家酒肆见过你。我姓商。”
陈平本想黑曹参一套孝衣返回萧何家,谁知道这人的一句话,就让陈平脱不了身了——先前陈平让车夫找廷尉报案时,用的就是捉拿“反贼”的名义,没想到绕了一大圈子,还把自己绕了进来。
杜恬默默地看了陈平一眼,陈平只得脱了孝衣递牛车上,然后对车夫说道,
“把他们送到萧相国家去。”
*
因着立案时的罪名,廷尉署对商家人没有公开审理。
廷尉署大狱处,小小的窗户开得很高,几缕阳光惨恻恻地透了进来,即使内里支了几个大火盆,也让人有置身于传说中的阿鼻地狱的感觉。
没有外人,杜恬给商家那人上了枷,却让陈平站立在一侧。
陈平问那人道,“我确实对你没印象。说吧,你今天把舞阳侯的家眷困在那,究竟要干啥?”
廷尉署的大牢也没有让那人乱了阵脚,陈平在心里暗暗地佩服着。
那人自我介绍道,“侯爷,我是商二亲亲的大兄,商大。今天冒犯舞阳侯和你,的确是有不得已的苦衷。”
杜恬在一旁帮腔道,“你说你是谁就是谁了?身上的关传什么的都没有,你怎样证明你身份?”
那人说道,“我入股过侯爷的楼船。我商家,也就是我和商二,一共入了两成半。侯爷可还有印象?”
楼船在别人看来是陈平家独家的生意,可是其中股东都有谁,各自参与了多少,也只有参与其中的才知道。
这人说的差不离,陈平点头承认。
一旁的杜恬却悄悄地吩咐小吏去“请”商二认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