都说草木最是有灵性,最能感知到主人家的祸福。臣料想,今年我大汉必然会顺顺当当的。”
刘盈听了这话表情略微放松了一些,他终于开了口,问陈平道,
“朕登基以来,天灾比朕的父皇在位时多了不只一点点。
爱卿你说,朕是不是需要下一道罪己诏以告慰上天,也让天下人看到朕治理好天下的决心和诚意?”
刘盈的话把陈平着实吓得不轻。他是天下至尊,是大汉的精神支柱和各方势力归向之所在。
他怎么能有错呢,即使有错,也只能是相国的错,是三公九卿的错。天下人谁都可能有错,唯独不能是他刘盈有错。
陈平回道,
“陛下,君辱臣死,臣从来不认为罪己诏本身会起到什么作用,此举万万不可。
即使是市井乡野间的匹夫,也都知道‘人生在世,不如意之事十之七八’的道理。更何况是集天下人和事于一身的陛下。
天下人形形色色,众口难调。唯有‘逢山开路,遇水搭桥’才是正解。
臣以为,朝廷可以把旱灾的责任先捂一捂,然后等到时机,把这次的和上次的与别的什么事牵连上,说成是征兆也可。“
刘盈抿着嘴没有说话,没有否认也没有肯定陈平的建议。
陈平的心里有点难过。他知道,刘盈在怀念曹参,如果这事曹参来处理,说不定会有更好的办法,就像上次的那样。
可是现在的刘盈又不得不倚重陈平,差不多从这时开始,陈平和王陵,将会是他最得力的左膀右臂,即使他觉得陈平没有曹参那般好使。
陈平看问题一向都是稳中有乐观,他觉得自己解决了刘盈心中的包袱,因为他看到刘盈的脚步轻快了许多,也平稳了许多。
当陈平跟曹参谈起自己向刘盈的谏言时,曹参拢了拢被子,也皱着眉头说道,
“你小子做事从来不地道,总是剑走偏锋。
就像这次的事,虽然一时之间好像把事情解决得很圆满。可是却不得长远。
你有没有考虑过,大旱是几千年来百姓从来避免不了的。
以前是,现在是,将来也会是这样。
这一次和上一次恰好让你碰到雷同的事件与大旱相伴而生,管不准以后,再以后,或者是你以后的相国遇到了,你让他们怎么自处?
做人呐,不能饱了自己的肚,断了后来人的粮!”
作为一个相国,曹参总是从大处着眼,他的顾虑很有道理。陈平还得学习精进。
不过,有一件事,陈平还得与曹参商量,那就是发动长安周边之人来筑长安城之事。
他向曹参讲了自己的想法,
“这次一定要把长安周边所有还没有完成劳役的人都征发过来吗?我觉得大可不必。
还可以施行一些惠而不费的举措。”
曹参抬头看了陈平一眼,
“貌似你有能让赈灾之事更完善的办法。不妨说来听听。
我很期待你有超越我和萧相国之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