快到用餐时间时,陈平路过一应女眷处,张丽拿着跟谷小蛮学着做出来的绢花,跟陈平要赞美之辞。
陈平接过那花,上上下下左左右右地打量了好几番,不住地赞叹之余,问道,
“在茶楼的说书人那听说好的手艺人做出的东西,甚至都能像血肉之躯一样自在地活动着。
不知是否用来形容东西做得栩栩如生的?”
张丽和吕媭答不上来,一时之间微笑碰上僵在了原地,而那时,在众人中一展所长,得到了认可的谷家小娘这时才展露了她的本色,
“手艺再她,死物到头来还只是死物而已,是没法像鲜活的人事一样地活着的。
所谓的能让死物像活物一样,我至少到现在还没听说过。
不过与香烛什么的打交道时间长了,倒是听说过一些一般人听闻不到的奇怪见闻。”
大多数人都有或浓或淡的猎奇心理,谷小娘的话成功地引起了在场人的兴趣。
只听得好悠悠地说道,
“连我祖父都不得不承认,那些个制香人才是有真本事的。
他们能准确地从一百多种复杂高妙的香品中以极快的速度辨别出自己想要的那一种,而且几乎都不曾出过错。
我以前跟那些个制香人打交道的时候,还听说有些香是有勾魂摄魄的能力的。”
话说到了半截,舞阳侯府的众听众的好厅心被吊在了半空中,谷家小娘却停顿了下来,
啜了一口香茶,再没有下文了。
不光是陈平,就连吕媭也顾不得她侯夫人的身份,一把扯过谷小娘的衣袖,不依她,
“不能就这么算了。你得说清楚,那些个神神秘秘的香是怎么地勾人心神让人欲罢不能的。
不说清楚我不饶你!”
那谷家小娘经不起吕媭等人一再的央告,才说道,
“这是真的。我亲眼见到过。
以前长安城还不是长安城,只是一些不起眼的小村落的时候,我有一次看到几个将要上战场的军士找到了我祖父。
那时我母亲还在富贵人家当做着杂役,是我祖父带的我,所以那事是我亲见的。
他们中一人的家人都死于战乱,他想寻回他们的尸骨,然后安葬。可惜那时不仅是他们家,就连他所有的邻居故旧都背井离乡的,他问不到个出处。
然后听说我家是专门帮人归乡的,病急乱投医,以为我祖父会有办法。
结果我祖父还真帮他找到了门道。把他们领到了制香人处。
我亲眼见的,那制香人把他领到了一密闭之处,燃起了一种极特别的香,然后那人就见着了他亲人的影子,据说栩栩如生的。
可惜后来他没听制香人的劝告,出了声,让那影像最后化成了轻烟。”
这简直是汉代版的《聊斋》,想要人置身于外都难。
但还有更带劲的,谷小娘接着说,
“我听祖父说,还有更神奇的。据说有的香一旦燃起来,还能撬开那最严实的嘴。听到你最好奇的事。
不过这种我倒是没见过。
但是我祖父既然说了,那定然就不是虚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