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阳落山,苏城的马车终于到了开州,进了城门口刚刚修缮好的营地内。
营门口,两个乡勇抱着白蜡杆长枪在闲聊,看到马车过来,一个乡勇上前想要问两句,被驾车的任遥瞪了一眼,就又缩回去了。
这厮眼神过于凶狠,不好惹。
马车进了营地,三三两两的乡勇民壮们在聚堆扯闲篇,营地内臭气熏天,尿骚味随处可寻。
看到马车进了营地,好奇的乡勇有不少,但是却没有一个过来问上一句两句,整一个不设防的营地。
坐在车辕上的老王笑着嘲讽了:
“这是我见过的最差的军营。”
马车到了中军,终于有乡勇过来拦住了:
“什么人,胆敢擅闯中军?”
喝问的是个年轻的小伙,不过手里的兵器有点差,白蜡杆长枪只剩下白蜡杆了,枪头没了踪影。
任遥劈头给了小伙一巴掌,引得周遭的民壮乡勇们纷纷看了过来,这才冷着脸骂了:
“瞎了你的狗眼,这是武清侯的马车,你也敢拦。”
新任开州同知杨远山从中军营帐内出来,看到苏城,提着官袍,一溜烟的跑了过来:
“下官见过侯爷。”
苏城在车上站了起来,居高临下的看着杨远山。
杨远山立即如同肩膀上担了千斤石一般,矮下去好几分,腿肚子更是筛糠般抖个不停。
想到营地内的乱象,再想想苏城的身份,军功起家的国侯,杨远山顿时就害怕起来了。
苏侯不会因为治军不严,把我脑袋给砍了吧!
苏城跳下车辕,吩咐着说了:
“这儿虽然表现不好,但比之我原来的想象,又强上不少。”
“杨同知,你是我举荐的官员,表现若是不好,就是丢了我苏城的人,我希望你以后为官牧民,多想想我苏城的为人。”
“好了,传令下去,命各乡民壮乡勇的头目过来中军,命各营各队的民壮乡勇们全部归帐。”
苏城有条不紊的发号施令。
营地内立即鸡飞狗跳起来了,骂骂咧咧的声音充斥整个营地,到处都是吵嚷骂架的声音,一片热闹。
约莫过了一个多时辰,天色完全黑了下来,各乡各村的乡勇民壮头目终于聚齐了。
来了约莫有四十余人,有穿皮甲的,有穿棉袄的,也有戴着砂锅当头盔的,各式各样,不一而足的乡勇站满了苏城的中军。
营帐内乱糟糟的,这些人都是在村里乡里蛮横惯了的,聚在一起,总是想要扯上两句,搞的中军也乱哄哄的。
端坐中军的苏城看了旁边的任遥一眼。
任遥立即呵斥道:
“中军重地,禁止喧哗,违者鞭二十。”
众人没鸟他,还是在叽里呱啦的说着。
杨远山脑门上全是汗,自己带兵确实不成,看看这帮人,跟菜市场上买菜的有啥区别。
领兵还得看侯爷这样的老军伍。
片刻之后,苏城一挥手,杨远山就带着从州衙带来的捕快衙役冲进了人堆,揪出六个说话最响的来。
任遥提着鞭子,噼里啪啦抽了一顿,把六个人打的哭爹喊娘,皮开肉绽。
苏城这才站了出来,看着众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