孙勇赶到前锋大军的时候,已经是申时了,此时天色已暗,伸手不见五指。
临时搭建的大营内,到处是伤兵的叫喊声,血腥味儿刺鼻。
孙勇跟石亨交割了军令,就下令把石亨捆了起来。
召集营内一众无伤的将校, 孙勇沉声说着下一步的军令。
胳膊上裹着纱布的武大头瓮声瓮气:
“暗夜行军是难事,在一个时辰内赶到这处山岭,就更不容易了,更不要说还要带着投石车,神火飞鸦。”
孙勇看了一眼营帐内的将官们,沉声说着:
“俺知道各位都不容易,但是这令是侯爷下的, 就算是爬, 我也要把这军令缴了。”
“都下去集兵,除了伤重实在不能走的,尽数带上。”
“留下一个小旗的兵勇守备大营,其余人等半刻钟后出发,否则休怪我不讲情面。”
暗夜里,前锋营开始移营,历经艰辛,终于赶到了苏城指定的山道。
戌时,前锋营终于到达了指定位置。
孙勇稍事休息之后,就把罗钊叫了起来:
“你我领二百兵,带上神火飞鸦,去骚扰阿拉知院。”
“武大头,你给我听好了,赶紧整治防守,若是阿拉知院追击我俩,等阿拉知院入了这处山道你就放神火飞鸦。”
处置安排停当,孙勇与罗钊就领兵出发了。
苏城赶到的时候,孙勇与罗钊刚刚佯败归来。
阿拉知院不敢追。
阿拉知院大营内, 火把林立, 精骑铁蹄踢踏,战马咆哮,披了半身甲的阿拉知院仰头看了下天空。
漆黑夜幕笼罩大地,仅有漫天繁星洒下的点点光辉,离开火把能够照到的地方,几乎不能视物,阿拉知院不敢追。
这定是明军的诱敌之计,或者是骚扰疲敌之计。
就如草原上惦记羊圈里羊羔的狼崽子,想法子把你搞疲惫了,然后悄无声息的把羊偷走。
明军将领肯定是搞的这种把戏。
阿拉知院因为识破了敌人的谋算,心中得意,传令部族兵说着:
“让巡逻的儿郎们小心戒备,明军肯定还会再来,切忌不要追击。”
传了令,再巡视了一遍军营,检查了疏漏的地方,阿拉知院就钻营帐里睡觉去了,因为知道敌人还会再来, 阿拉知院没有卸甲。
刚刚迷糊了一下的功夫,阿拉知院就听到自己的堂弟喊着火了的声音, 阿拉知院翻了个身,没有理会。
没多长时间,半睡半醒中的阿拉知院似乎听到了马蹄的声音,而且人数还不少。
阿拉知院一个激灵,从暗夜里坐了起来。
难道这帮兔崽子不听自己的吩咐,出营追敌去了。
大踏步的出了营帐,阿拉知院问着亲卫阿木尔:
“是谁擅自出营了?”
阿木尔指着左侧的营帐:
“您的弟弟领着一千部族兵去了,他说敌人只有两百,不杀掉还会来骚扰。”
阿木尔话音未落,一蓬火箭就从天而降,落在阿木尔指着的营帐上,熊熊火焰烧了起来,照亮了夜空。
阿拉知院的怒火一下就升腾起来了,怒吼着:
“让勇士们准备迎敌,弓箭招呼这些卑鄙无耻的明人,让他们尝尝咱们的厉害。”
本就憋着火气的精骑很快集结完毕,将要出营的当儿,阿拉知院突然想到了自己刚才的猜测,卑鄙的明人肯定下好了套子,等着自己去钻。
不行,不能上明人的套。
阿拉知院心中满是怒火,几乎要冲破天灵盖。
“都下马,回营,谨守本阵,把哨探撒出去,多派哨探。”
阿拉知院喘着粗气,下达了军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