低低的帽檐下,崔斯特抬眼看了看脚下的书卷,以及那四位站了六日的老者,轻轻笑了笑。
“真是凄惨啊……”
他咬下了瓶塞,仰头狠狠地灌了一口,只是再放下酒壶的时候,檐角之上,又多了一个人。
或者说,是一个背着卷轴的光头。
“你特么来这里干什么,平时一直躲着老子,现在居然有心情来找老子。”崔斯特冷冷一笑,“想干架还是怎地!”
一见面便被呛了一顿,那光头却也并不恼,反而笑了笑,伸手拿起了崔斯特放下的酒壶,同样仰头狠狠地灌了一口,猛灌了一口酒的光头脸色几乎是迅速变成了猪肝色,半晌才吐出一个字——
“草……”
崔斯特用看****一样的眼神看着眼前被辣到不行的光头,嘴中还不忘嘲讽:“你以为天下间所有的酒都是精灵族酿的吗?蠢蛋!”
光头猛咳了一阵,半晌才缓过一口气,苦着脸望着崔斯特:“你有病吧,喝这么难喝的东西!”
“呵呵,老子有没有病,还用不着你管。”
一张卡牌突兀地在空中出现,斩向光头握着酒壶的手,而光头也只得颇为无奈地松开手,酒壶坠去,打落在檐角,酒水散去,沾湿了檐角的青瓦,又顺着瓦片的沟壑向地面淋漓而去,流下了数十米的浓郁酒香。
光头无奈地摇了摇头,伸手扶好快要滚落下角楼的酒壶,看着崔斯特。
“有意思?”
崔斯特没有回话,只是帽檐下的目光静静地注视着脚下那洁白的书卷。
“有意思。”
光头愣了愣,慢慢坐下,同样的注视着脚下的书卷,渐渐地,嘴角微微上扬了起来。
“嗯,是有意思。”
“你说最后谁会入利刃榜?”崔斯特像是在自言自语,而一旁的光头却有些诧异的看了他一眼。
“我问过大师,大师并不觉得不公平……可我还是觉得,那个地方的人会多些。”
“呵呵,没想到这么多年过去了,你的眼力还是一如既往的差。”
“看样子你并不这么认为。”
“你我关心的地方不一样,自然也有不同的想法……”崔斯特站起身,冷笑道,“就像当年你只在乎那场决斗的结果,却伤了不该伤的人。”
光头的眉头微微皱了起来:“我并不认为我做错了什么……事关荣誉,便不该掺杂太多私人的情感。”
“所以你始终是独自一人。”
“你又何尝不是。”
“我当然不是,至少,我还有故事和回忆。”
崔斯特轻轻掸了掸帽檐:“我很看好那小子,就像当年的那位大人一样,或者……更出色些。”
他说完这句话以后,便消失在了角楼之上,只留下了光头在充满酒香的夜风中,静静地想些什么。
“故事和回忆?还真是虚无缥缈的东西……”
大概是自己活了太久,所以忘记了吧。
光头轻轻摇了摇头,下意识地拿起撒了一半的酒壶,仰头灌了一口。
“卧……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