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又是先生……”锐雯有些无聊的打了个哈欠,“先生先生,先生是谁你又不肯说,来到文院里面见了无数个先生,我怎么知道是哪个先生。”
“当然不是文院的先生……那只是一帮蠢老头儿罢了。”崔斯特灌了一口酒,“你也不用刻意知道先生是谁,既然先生救了你,又让你入文院,我想他早晚有一天会见你的。”
“早晚?这分明是夹在无穷大和无穷小之间的一个随机数啊……”锐雯无奈叹了口气,“先不说这个,刚才你问我关于剑墓的事情……你希望我进剑墓?”
崔斯特淡淡地看了锐雯一眼,一张卡牌轻飘飘的从半空坠落,停在了锐雯的面前——那是一张普通的纸牌,贵族游戏的赌坊中随处可见,只是上面画的不是点数。
而是一柄剑。
锐雯很自然地拿到了手中,然而那纸牌入手的一刹那,竟化为了一团清凉的雾气,从锐雯的指缝间滑落。
锐雯皱了皱眉,那团雾气,有剑意的味道。
“这是……什么意思?”
锐雯很自然地出声问道——他记得第一次与崔斯特相见的时候,对方好像真的凭借着一张卡牌识破了自己的谎言。
那张卡牌上面画着达里斯的巫女,而今天这张卡牌上面,则画着一柄剑。
“你的命运。”
崔斯特半倚着墙,夕阳的余韵从窗角厚厚的灰尘与蛛网间穿过,洒在他低低的帽檐,看不到他的眼睛。他左手提着酒葫,右手不知何时多了一张卡牌,在指尖翻动又消失,像是上一世魔术师的戏法。
“那张纸牌?就是我的命运?”锐雯轻笑了一下,“感觉有些草率啊,一张纸牌就轻而易举地定下了我的命运。”
“不是定下了你的命运,而是你的命运,本来就写在那张卡牌上面,我只是拿出来给你看而已……”崔斯特似乎怕锐雯不明白,继续道,“预言师你知道吗?”
锐雯这次没有笑,他轻轻皱了皱眉:“你是说,那张卡牌是你的预言?”
“差不多……命运这种东西,再怎样虚无缥缈,对于一些特殊的人来说,也是有迹可循。”
崔斯特手指微颤,手中的那张卡牌在锐雯耳畔擦过,嵌在了锐雯身后的木门上。
几丝银发,在夕照中轻轻坠落。
锐雯回头,那张卡牌兀自在木门中微微颤动着,他走上前去,轻轻拿了下来,只是这次那张卡牌并没有化作雾气,而是维持着本来的模样。
依然,是一柄剑。
“我为你预言了两次……一样的结果,不是吗?”
锐雯盯着卡牌看了半晌,轻轻摇了摇头:“抱歉,我不信命。”
“命运就在那里,你信也好,不信也好,那柄剑就是你与它交汇的一点。”崔斯特站起,把帽檐压得更低些,推开门走了出去。
“也许你错了呢?”
“这句话不该是你来问我,敢这样问我的人,要么是大师,要么是王者。”
锐雯微微怔了怔,看着那随风扬起的披风快要消失在自己视线中的时候,喃喃自语:“可我还是不信命运,如果一个人真能预言出所有的命运的话,那么人生还有什么意义?更何况,一个人再如何预言,也无法预言自己的死亡吧……”
崔斯特的声音再次传来:“想通了,找我。记得捏碎那张卡牌。”
这张卡牌?
锐雯低头看着手中的那张卡牌,心想如果卖了的话大概会值不少钱,崔斯特的东西,至少换个秘金长剑应该是没问题的吧。
那还去个屁的剑墓。
他抬头,眼中已经没有了崔斯特的影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