郭待封闻言大惊,道,“小王爷何出此言?”
慕容忠惨笑道,“这是去年的事情,龙朔三年(公元663年)六月,吐蕃论钦陵率军偷袭吐谷浑,杀我族人,灭我国家,只有父王与母后率领千余近卫逃至凉州,为策万全,小王由师父亲自接来楚州,只因我身份特殊,并未居住在龙兴寺中,外界亦罕有人知晓我拜在僧伽大师门下。”
子千山抿了口茶,叹道,“吐蕃狼子野心,早有吞并吐谷浑之志,目下塞北青海一带已然为其所有,下一步便该是西域了。”
论钦陵,想不到竟在慕容忠口中听到这三个字,此刻情况尚不清楚,郭待封不愿轻易透露曾与论钦陵有过数面之缘,静静地听他们如何说。
慕容忠又道,“那提和尚当年从西域前往大唐,途径吐谷浑,曾经得到我父王殷勤款待,父王见他佛法精深,便问起如何抵敌吐蕃存我国脉,那提和尚劝父王内修国政外尊唐帝,同时应允如果有一天杀机来临,必然会为慕容家留存一道血脉。”
郭待封心下已是明了,道,“想来便是介绍僧伽大和尚收小王爷为弟子了。”
慕容忠道,“正是。吐蕃大军蠢蠢欲动之际,家师便远赴青海,亲自将本王接来楚州,此刻父王与母后尚在凉州,恳请大唐天子出兵助我慕容家击败吐蕃复国。”
想不到其中还有这样一桩公案,郭待封点了点头,如此看来,去年那提和尚身负重伤逃至龙兴寺,僧伽和尚便召来慕容忠带走功法论典,僧伽和尚在明处,慕容忠则在暗处,楚州的这一部分功法论典可以说是万无一失。
慕容忠又道,“那提和尚于我家有再造之恩,况且又是师门之命,慕容忠自然义不容辞。”
郭待封悚然动容,再次起身相谢,“两位同心协力保全功法论典,又不惜以身犯险引诱觊觎之辈一网打尽,为在下扫清强敌,大恩大德郭待封没齿难忘。”
僧伽和尚摆一摆手,道,“纸总归包不住火,事情总有一天会泄露出去,那提与贫僧早已备下应对之策,一旦消息泄露,贫僧便要公开承认功法论典俱在龙兴寺内,设下埋伏引诱江湖匪类自投罗网。当然,那提也曾考虑到将来取回功法论典之人未必便是他本人,若是另行托付他人来寻功法论典,贫僧此举也是给他传递消息。”
那提和尚真真是绝顶聪明算无遗策,僧伽和尚所作所为竟然完全不是临时起意,而是两人早有成算。
僧伽和尚又道,“无论如何,贫僧师徒总算不辱使命,只是,六月十五夜间突然冒出来的那几个人行事诡异,不知郭公子是否认识。”
郭待封道,“四个使剑的黑衣人乃是慈恩寺玄奘门下,号称奘门四哲,大和尚想必有所耳闻。”
僧伽和尚道,“窥基四人虽然黑巾蒙面,贫僧倒是认得他们的剑法,只是窥基短短时间竟然修练到化液境初期,而且四人合力之下三界唯识剑阵威力足堪匹敌化液境中级修为的对手,可惊可叹,玄奘果然是佛门千年不遇的奇才,调教出来的弟子也是远超凡俗。”
一直甚少说话的子千山道,“奘门四哲出手自是题中应有之意,只是后来出手救下恒明鬼王众人的那个神秘人修为惊人,却不知是什么来头。”
僧伽和尚和慕容忠的目光也一道向着郭待封看过来。
神秘人现身之后,言语举动都表现的与郭待封极为熟稔,难怪三人会有疑惑,郭待封当即答道,“此人自称断肠人,修为至少已在化液境中级,算上六月十五这次在下一共见过三次,他的身份背景在下一概不知,不过可以肯定,这个断肠人同样意在功法论典。”
郭待封说的俱是实情,三人听完一时也捉摸不透,难以分辨断肠人是敌是友。
这时,郭待封突然问道,“不知慕容小王爷可曾婚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