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个被掘开的墓冢,朱漆的棺木,翻开的泥土上洒着几滩血。凑到棺材前看时,里面已经空无一物,一串穿好的铜钱。
“这铜钱放在棺材里,应该是为了让亡魂过三途河的渡资吧。”我说道。
道士看了看铜钱,递到我手中,“是五帝钱。”
我拿着铜钱在手里一看,果然是五枚,都不是同一时期的。过三途河的渡资是七枚铜钱,这显然是另有目的。
“看来是诈尸了。”郭京说。
这五帝钱放在棺材里,只有一个目的,那就是压尸。压在上面,尸体就不能乱跑。而能乱跑的尸体,只有僵尸了。恐怕,这是上百年前的同行所为。
“应该是盗墓。”赵欣看着横七竖八倒在地上的锄头说。
我看看周围,这其实就是一个小山村旁边的墓地,这被掘开的墓穴也不见有碑文,根据村民说,这墓在这里很久了,在爷爷辈还往前就有了,也不知是谁家的。山村里,死者为大,所以从来没有人动过。
估计是这几个盗墓贼盯上了这里,开了棺材这才招来横祸。
一旁的老村长提心吊胆地站在一旁,“先生,你看是咋回事啊,是不是闹尸了?”
道士从墓里爬出来,他沉思了一下:“不好说,以防万一,准备糯米吧。”
随后道士在村子的四个方位挂了桃木剑,又在入村的必经之路上撒了糯米。
我兴奋无比,猎鬼这么久了,还没见过僵尸,也不知僵尸该不该算在鬼一类,虽然是阴物,僵尸却有肉身。
村子里,村民们似乎认定是闹僵尸了,都在忙着想对策,在门前放一些挡邪的物件。
见天色已经不早了,我们决定先回去,还指不定是不是僵尸呢。
当走到一家农户门前时,就听有人叫道:“哎哟,这蛇吞燕子了。”
我们过去一瞧,果然见一条蛇衔着雏鸟钻进了石缝里,一对燕子在空中悲鸣着。
我们几个相视一望,看来是暂时回不去了。
经过一番询问,我们得知这家人刚死了人。说来有些凄惨,老母亲在结婚当年正高兴呢,一下背过气去,送到医院就没气了。老父亲见老伴走了,急火攻心病倒在床,没过多久也跟着去了。如今,儿子又外出车祸,只留下一个媳妇。
晚上的时候,我们就听到屋子外传来几个妇女骂声,大抵就是骂她是扫把星,克死公公婆婆,克死自己男人,让她赶紧也去死好了。
那小媳妇听到,当真要撞墙自尽,幸好被我们拦住。
但是外面的骂声并没有停止,反而是越来越难听。
我们开始觉得有些不对了,出了她家,只见一个影子一闪而过,我们这才意识到,那骂人的不是哪家的泼妇,而是个学舌的鬼。
回去的路上,我们开始生疑,这极有可能是最后一个负责和魂的荒。
第二天,小山村里躁动异常,村长带着我们来到村口,“就是这,恁看看吧。”
我们一瞧,只见撒在这里的糯米已经发黑,呈现出一个人脚的形状。
道士仔细看了看,“果然是僵尸。”
村长指着山那头说:“这脚印顺着上面去了,那玩意可能就在那边的山沟里,但是俺们去找了找,什么都没找到。”
“今天晚上,我们就等他出来。”
晚上的时候,我们取下挂在村口树上的金钱剑,挂上了一个鸡笼子,笼子里面是只老母鸡。我们躲在村里,就等着他出来。
月上中天的时候,我们果然看到那边山头上出现了一个人影,像是一跳一跳的。
“来了来了!”
我们赶紧进入备战状态,仔细盯着那个人影。只见那人影一跳一跳,速度非常快地就从山上跳了下来。
他跳到母鸡下面,围着转了一圈。
我只能模模糊糊看见他像是穿着一身清朝官员的服饰,双臂僵直地伸着,和电视里一样。突然他猛一跳,双手交叉咔嚓一下,就像剪刀一样把吊着鸡笼的绳子剪断了。
我对道士问道:“上不上?”
道士像是还拿不到主意,“上。”
我们几个人拔出金钱剑,朝着那僵尸冲去。
那僵尸正吃鸡吃得津津有味,我们冲到他背后的时候他连头都没回一下。
我见机,一剑朝他后背刺了过去,却发现根本刺不动,我又使劲刺了几下,就像在刺冰块一样,硬邦邦的。我看看金钱剑,心想是不是因为僵尸是肉身又僵硬,金钱剑无棱也无刃刺不进去啊。
一旁的道士拿着桃木剑,一剑刺在那僵尸的后腰上,剑身却咔嚓断了开,看来这桃木剑对付僵尸也只是个传说。
那僵尸喝干了鸡血,便将鸡一丢,一跃跳转过身。
我顿时吓得一退,只见那僵尸两眼凹陷,尖牙外露,面色苍白无血,而最让我惊讶的是,这僵尸竟然是绿色的眼睛。
“绿眼……”所有人都吃了一惊,这岂不是荒的等级了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