叶焕英听着脸上也严肃了起来,连忙又问了李文玲几句,也顾不得吃饭了,把悦薇送到表嫂家就骑车到了店里。
师范学院门口的店员是学校一个老师的亲戚,因为有晚自习,她想着能多卖会儿,这会也没关门,两人忙活到晚上十点多,总算是把盗版或者疑似盗版都找了出来,叶焕英也得到了一个教训,这在法律边缘转悠的事不能做,这不就遭报应了。
等好不容易弄完了,叶焕英也没去表嫂家接孩子,刚才去的时候就说好了,要是回去的晚了就不接了。免得孩子睡着了还得薅起来,冻感冒了得不偿失。
夜深了,路上没几个人,路灯都熄灭了,十月的S市虽然还没下雪,但是风已经很冷了,刮在脸上生疼生疼的,像是用刀刮一样。
叶焕英出来的急,太匆忙了连手套都忘了戴,去的时候还好,没什么感觉,这会儿精神放松了,她就觉得手被冻的疼得厉害,尤其是指尖,像针扎一样。
不知道是不是路灯已经熄灭了,路旁的树看起来都特别可怕,树叶被风吹的哗啦哗啦的,像是有什么人在哭,叶焕英脑子不断闪过各种各样的社会新闻,甚至好像听到后面有人在尾随她,她越骑越快,心也越跳越快,突然,她被路边一个砖头绊了一下,车龙头一扭,一下子从车上摔了下来。
叶焕英坐在地上,不知道该庆幸还是难过,一股难以形容的心情,她坐了两三分钟,缓了一下,小心的搬开压在身上的自行车,尝试站起来。
刚才摔的挺厉害的,幸好现在是冬天,衣服穿的都比较厚,这会儿倒是感觉不到哪儿疼,拍了拍身上的土,叶焕英把自行车扶起来,慢慢推着往家走去。
清水镇
朱军躺在床上望着房顶上的房梁,他记得这些房梁一共有七根,这数还是叶焕英数的,当时她正在坐月子,洁洁怎么也吃不到嘴里奶,急的直哭,等她好不容易把孩子喂饱哄睡了,她累的全身都是汗。
他记得当时她躺在床上,用手指一根一根的数,数完以后看着坐在椅子上的自己,狭长的眼睛笑的弯弯的,好像发现了什么了不起的事情:“朱军,这房梁一共有七根,等我们有时间了,就把它涂成七个颜色,赤橙黄绿青蓝紫,多好看!”
他当时嗤之以鼻,觉得这个想法太幼稚了,又嫌弃屋里奶腥气血腥气太重,随口答应了一句就往门市去了,那时候的自己,怎么也不会想到自己也有躺在床上数房梁的一天。
他现在已经能说话了,也能在老太太的帮助下,斜着身子依在床头,自己用右手吃饭,可是还不够,这些日子他一直尝试自己坐起来,但是一直没成功。
这阵子朱慧晓也在这里住,她住西头,自己也劝过好多次让她回家,好好的把门市开起来,不要老和范海争吵,性子柔和一点,毕竟她们还有两个孩子,但是朱慧晓一直也没回去,他知道大姐一直在等范海来接她,但是大姐却不知道,这男人变起心来可快得很。
朱军叹了一口气,又开始尝试坐起来,他右手胳膊肘撑着床,身子先是侧过来,慢慢的开始使劲,眼看着就要起来,可是力气已经用尽了,终究还是失败了,可能是尝试了太多次,他累极了,躺在床上沉沉睡去。
不一会儿,一个圆圆脸看起来很好说话的老太太走进来,嘴里嘟囔了几句,撇了一眼旁边吃剩下的饭菜,给他盖上被子出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