见自己的堂弟，将矛头指向自己，秦书画的目光也从窗外移向课堂。
秦傲站在堂前，正一脸笑意的看着自己，明显想要看自己出丑的样子。
秦书画自从一个月前，被测出资质废柴之后，早就憋了一肚子火，哪里受得了秦傲如此撩拨。
既然你想看我出丑，那就要做好被我打脸的准备！
秦书画在心里恶狠狠的想着，然后从容的走上台。
“夫子，可否将笔墨借我用下。”
秦书画上学一向轻装上阵，只身前往，然后发呆，并没有准备笔墨，此刻却是有些羞赧，粉嫩的脸上一抹娇羞，煞是可爱。
“无妨，你尽管用。”夫子早知秦家大房与二房不和，也乐得看好戏。
……
秦书画将上等的宣纸铺开，提起笔便写。
只写了两个字，夫子便眼前一亮，这字体，没有见过！
只见秦书画所写的“海燕”两字，瘦直挺拔，横画收笔带钩，竖划收笔带点，撇如匕首，捺如切刀，竖钩细长。
“好字！”夫子不吝赞叹。
秦书画所写的，正是高尔基所著，著名的散文诗《海燕》，又名《海燕之歌》。
“咦！”夫子乍一看，这是从来没见过的文体，不是骈文，不是诗，倒有点像词，便静下心观看。
……
待到秦书画写完提笔，夫子还呆呆的看着纸上的文章。
孩子们好奇的探头探脑，却慑于夫子的威严，不敢上前查看，心中如猫抓，瘙痒难耐。
“小样，高尔基的《海燕》，配上宋徽宗的瘦金体，还不把你们吓死！”秦书画心中得意。
“夫子、夫子，要不我给大家念一下吧！”秦书画说道。
“哦，好，念吧。”夫子好像还没从震惊中清醒过来。
……
“在苍茫的大海上，狂风卷集着乌云。在乌云和大海之间，海燕像黑色的闪电，在高傲地飞翔。
一会儿翅膀碰着波浪，一会儿箭一般地直冲向乌云，它叫喊着，就在这鸟儿勇敢的叫喊声里，乌云听出了欢乐。
在这叫喊声里，充满着对暴风雨的渴望！在这叫喊声里，乌云听出了愤怒的力量、热情的火焰和胜利的信心。”
念到这里，还算平稳，孩子们都静静的听着。
……
“海鸥在暴风雨来临之前呻吟着，呻吟着，它们在大海上飞窜，想把自己对暴风雨的恐惧，掩藏到大海深处。
海鸭也在呻吟着，它们这些海鸭啊，享受不了生活的战斗的欢乐：轰隆隆的雷声就把它们吓坏了。
蠢笨的企鹅，胆怯地把肥胖的身体躲藏到悬崖底下……只有那高傲的海燕，勇敢地，自由自在地，在泛起白沫的大海上飞翔！”
秦书画瞟了一眼站在一旁的秦傲，眼中充满了不屑，仿佛他就是诗中所说“恐惧的海鸥”、“吓坏的海鸭”、“蠢笨的企鹅”。
秦傲心思灵敏，哪里不知道自己堂姐这是在拐着弯骂自己，心中微怒。
……
“乌云越来越暗，越来越低，向海面直压下来，而波浪一边歌唱，一边冲向高空，去迎接那雷声。
雷声轰响。波浪在愤怒的飞沫中呼叫，跟狂风争鸣。看吧，狂风紧紧抱起一层层巨浪，恶狠狠地把它们甩到悬崖上，把这些大块的翡翠摔成尘雾和碎末。
海燕叫喊着，飞翔着，像黑色的闪电，箭一般地穿过乌云，翅膀掠起波浪的飞沫。
看吧，它飞舞着，像个精灵，高傲的、黑色的暴风雨的精灵，它在大笑，它又在号叫……它笑那些乌云，它因为欢乐而号叫！
这个敏感的精灵，它从雷声的震怒里，早就听出了困乏，它深信，乌云遮不住太阳，是的，遮不住的！”
这首《海燕》，像是一个小孩子的童真幻想，却能深深感染，将夫子和孩子们带入那暴风雨的情景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