窦丽丽家的围墙还是老式的,从山上采下的石头用黄泥砌成,围墙很矮,经历数年雨水冲刷,显得岌岌可危。
进入她家的院子,给林晓凡的第一感觉就是空。
院子里没有看门犬,像样的摆设几乎没有,除了一些锄头、镐头之类的农具,最显眼的就是那架被严重磨蚀的木排拖车。
听到屋里传出的话语声,林晓凡突然想喊一句:“班主任,驾到!”来引起主人的注意。
还在闻声赶来的窦丽丽打消了他恶搞的念头。
“老师好”窦丽丽一如既往的穿着那件絳红色上衣,下身还是那条洗的发白的牛仔裤,见到周玉刚两人有些意外,还有些拘谨,看起来对两人突然到访兴致并不高。
“老师今天来家访,窦丽丽你还不请老师进屋。”作为一个合格的陪同人员,林晓凡努力做好本职工作,也算是给她解了围。
两人进屋之后跟窦丽丽的父母又是一阵寒暄,听说是班主任进行家访,对周玉刚很是热情,又是递烟又是端茶。
同是在一个乡镇,相距又不远,两人很快就有了共同话题,聊得很是自在。
周玉刚的造型很是接地气,他解开衬衣最上排的两个扣子,挽起裤腿和袖口,露出身上黑而长的汗毛,一边抽着烟一边咧开嘴笑着。
第一次见这种版本的周玉刚,林晓凡有些莞尔。
窦丽丽的妹妹站在一旁,刚上一年纪的她,出于对“老师”这个词的尊敬,正在给周玉刚续上茶水。
周玉刚的话题自然也转到她身上。“老哥,这个孩子很懂事啊。”
“有外人在的时候才这样,平时就是一个疯丫头。”“哎,都是闺女,这不,去年才养了老三。”
窦父所说的老三还是个蹒跚学步的孩子,因为怕生,一个劲的往窦母的怀里躲,窦母一直没怎么说话,只专心照顾孩子。
看到这里,林晓凡心里对窦丽丽家贫困原因才有些诊断,又是封建糟粕的牵连。
“养儿防老”“生女儿都是赔钱货”受这些封建思想的影响,在农村很多村民重男轻女,为生个男孩不惜砸锅卖铁,还有为躲计划生育政策四处躲猫猫,最后形成“越生越穷”的恶性循环。
不过接下来周玉刚他们的对话让林晓凡知晓了另一层原因。
原来在工地打工的窦父意外受工伤,可当时农民工的权益没有收到保护,被老板塞了一点医药费撵回家,后来伤势虽然好转却不能从事重体力劳动,这在以务为生的农村等同残疾。
诊断完毕林晓凡才发现窦丽丽一直没在屋子里,走出内室,才在院子里看到她。
窦丽丽守着一堆待洗的餐具正在在发呆,咬的下嘴唇出血却不自知。
唇上红色的血在她白皙皮肤映衬下很是刺眼,林晓凡看着有些心疼。
却不知她为何一副很为难的样子。“豆包,你怎么了?”
“他是不是来要学杂费的?是不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