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是如此安静,当马蹄声惊动了这片天空时,零落的灯光在窗户里亮起,几个人掀开窗帘,打量了一下那匹高大的伯德纹马,顿时让他们兴奋地没有了睡意。
这种神骏的纯种马,就是约克区最繁华的街道上都不常见,更何况是这个偏僻的后街。
明天又有话题了,艾文先生给烟斗加了点烟丝,他有幸参加了一个马术俱乐部,虽然他没有自己的马匹,但是经常听俱乐部里高贵的先生们聊起纯血马,他总是插不上嘴,如果说起伯德纹马,他们一定会感兴趣地询问自己,真正的伯德纹马出现在眼前时,是什么样的感觉。
“纯白的伯德纹马,优雅俊美的男人,在寒冷的雨夜,跨越大半个伦德,赶到偏僻的小街里。如果是格利沙尔塔小姐,她一定会十分感动吧。”
陆斯恩走进餐厅,便听到纱麦菲尔冰凉的声音,幽幽地回荡在沉寂黑暗中的餐厅,光听声音无法判断她在哪个位置。
“不,如果是格利沙尔塔小姐,她一定会说:陆斯恩,你动作太慢了。但是因为我对仆人一向的宽容,我会考虑在你深深的自责之后原谅你。”陆斯恩点亮餐桌烛台上的蜡烛,昏黄的火苗噌地照亮了整个餐厅,在他来之前,这个餐厅在夜晚,可从来没有亮起过烛光。
乌黑的羽翼瑟瑟发抖,一片片天鹅绒般柔软的羽毛跌落在地上,堆积成一层羽毛垫子,底部的羽毛不断散成黑色的小颗粒溶解在黑暗中,顶部的羽毛不停地由她的羽翼补充着。
宽大却单薄的黑翼,紧紧地包裹着堕落的天使,像受伤的小兽,她蹲在角落里,独自舔舐着伤口。
她伤的很重。
陆斯恩蹲下身来,他头发上的水珠掐成线,滴了下来,穿过了那一层黑羽,湿润了地板。
虽然并不是实体,但当陆斯恩的手指触碰到羽翼时,还是遇到了一点点的反抗,才拨开纱麦菲尔最后的一层保护。
一向以华丽服饰风格出现的少女,浑身**着,这是一具十三四岁少女的身体,刚刚开始发育,胸前的蓓蕾只是有些异样的红颜色,没有太触目惊心的曲线,只有青涩的羞怯,夹紧着双腿的堕天使,在漫长的岁月中,早已经知道羞耻。
虽然她夹紧着手臂遮挡胸前,也稍稍侧过身子避开陆斯恩的目光,可是她的眼神却并没有什么变化,只是冷漠地盯着陆斯恩,“很失望吧。”
“有点……毕竟这么多年过去了,如果是人类,她都可以哺乳一个如烈金雷诺特那样历史悠久的家族了。”陆斯恩说着笑,却皱着眉头看着纱麦菲尔小腹上触目惊心的伤口。
没有人知道,天使也会流血受伤,更没有人知道,堕天使的血液并不是《月经》记载的黑色,而是和常人一般的鲜红。
纱麦菲尔闭上了眼睛,出黑色的眼影,嘴唇动了动:“只有低等的生物才需要通过哺乳来养育后代,天使从诞生的第一天起,就已经完美,独自传承千年,不会死亡,就没有生育后代的需求,用来哺乳的胸部,也没有发育的必要。”
“很难相信,骄傲的纱麦菲尔,愿意说这么长的句子,居然是为自己迟缓的生理发育找接口。”陆斯恩的手掌按在了纱麦菲尔的腹部,讥讽道:“可你不要忘记了,你来到多米尼克大陆的这具身体,可是和我一样普通的人类身体,会生长,会衰老,同时也会因为身体让你的心理滋生**,你不曾感受过的那种。”
“我不会。”纱麦菲尔拒绝再解释分辨,只是用三个字简单而坚决地表达自己的意思。
“为什么不回去?”陆斯恩也不再和她纠缠这个问题,真正惹恼了这个骄傲的堕天使,麻烦也不小。
纱麦菲尔睁开眼睛,虽然总是没有什么情绪,但是陆斯恩还是感觉到那抹空洞中的失落,“回哪里?地狱?”
“阿斯托利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