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喲,我说是谁有这么大的派头,原来是咱们的李总回来了。”
短暂的肃静过后,诺大的会议室里突然响起了冷嘲热讽的怪笑声,作为宏图会十大副堂主之一,再加上有个元老会的老子,段伟其人有着所有二代子弟身上的缺点,狂妄自大,不可一世,几乎不把任何人看在眼里,自己却没有一点本事,完全就是个无用的草包,如果不是感念他老子以前为宏图会立下的功劳,他怎么也不可能坐在现在这个位置上。
段威装模作样的瞅了下手上那副镶钻的百达翡丽,然后抬起头,不屑一晒:“看来传言也都并不可信啊,都说李总是个守时守信之人,我看也并不尽然,足足迟到了半个小时,李总难道不应该给我们诸位一个说法?”
人走茶凉,或者说物是人非,李浮图也发现了三年过后在座的众人之中多了不少陌生的面孔,这个段威也是其一。虽然在第一次在这个会议室里看到段威,但并不代表他对宏图会里面的一些‘官二代’没有一点了解,以前社团花钱养着这帮除了嚣张狂妄外一无是处的饭桶也就算了,毕竟对方的父辈是宏图会开创之初的肱骨功臣,但他怎么也没有想到苏宏基居然会任由这样的人做到能够发号施令引领社团的关键高位上。以前像段威这样的人如何胡作非为那也只是他一个人的事,可现在他做到了副堂主的位置,他的一言一行就将直接影响社团的形象和利益。
以前在宏宇集团进行大刀阔斧的改革,李浮图对那些无用昏庸的高层不留一丝情面的直接裁撤,而对于那些基层碌碌无为的员工们却法外开恩留情了一把,因为他明白,上层建筑才是决定一方团体未来走势的关键性因素。古往今来,只因为帝王无能而导致王朝垮塌的案例不可胜数。看到像段威这样无能的草包都能得意洋洋的坐在这里大放厥词,李浮图对苏宏基才一次感到深深的失望。
“迟到是我的不对,我向诸位道歉。”
李浮图环视全场一圈,淡淡开口,虽然不耻段威的为人,但他知道他此行不是来砸场子的,所以即使面对一个纨绔子弟的当众发难,他也表现得相当的平静。
“呵呵,李总才刚回纽约不久,肯定需要重新适应,只不过迟到了一会,多大的事?相信我们大家都可以理解,李总也不要放在心上。”
一个面目白净的男人笑着打圆场道,他带着一副金丝边眼睛,周正西装被整理的一丝不苟,充斥着成功的商界精英的派头。他是宏图集团派系的代表,拥有集团百分之二点五的股份,对于曾经一手让集团业绩蒸蒸日上几何倍增长的李浮图,他是发自内心的感到尊敬。
按照常理来说,这点小事稍微提一下过后就应该放下了,可是段威似乎并不打算善罢甘休,听到有人为李浮图援声,他当即冷笑道:“呵,现如今社团形势严峻,山口组和黑手党蠢蠢欲动随时再找机会向我们发难,现在我们在座的可都是社团的头脑的人物,平时都是出于高度警备状态不敢有一丝一毫的大意,可如今就因为一个人耽误了半个小时的时间,看起来半小时的确不算什么,但是如果山口组他们就抓住了这段空隙趁我们高层不在而发动袭击,出了事责任谁来背?燕源,你来么?”
段威咄咄逼人道,阴翳的眼神朝刚才出声为李浮图圆场的宏图集团董事燕源看去。燕源似乎也没有想到段威会如此不留情面,脸色一怒,但却强自压抑下来愤然的坐在位置上不再开口。
元老会的八个老家伙包括段威的父亲段刃在内都好整以暇的捧着茶壶虚眯着眼,似乎根本没有感受到会场内剑拔弩张的火药味。
李浮图嘴角勾勒起一抹淡淡的弧度,幽深的眼眸微微偏移终于第一次正式的看向偏靠下首位置的段威,语气没有丝毫感情波动道:“段副堂主,那你想如何?”
段威猖狂一笑,像他这样的身无长处的跳梁小丑却十分享受他人敬畏仰视的眼神,和李浮图公然叫板,他感到所有人看待他的眼神都变了。三年以前他只能听着旁人传颂着李浮图的光辉事迹自己在一旁不以为意的冷笑,而现在他却能和李浮图平起平坐甚至肆无忌惮的对李浮图呵斥,这种自我价值体现的满足感让他的心中感到无比的快意。
“李总不要误会,我没有什么恶意,只是提点李总一下现在是非常时期,希望李总下次能够注意。”
提点?下次注意?
看到段威那典型的小人得志的嚣张嘴脸,宏图集团一系的董事们都一阵愤怒,却不好发作,唯有深深吸了口气偏开头不再去看那张卑劣的脸孔。
听到段威像站在高位对他发出教训般的说辞,李浮图莫名一笑,没有丝毫动怒的迹象,换做以往,他或许会出手为宏图会剔除这样的败类,但是现在他已看破一切。这么长的岁月间他为苏家所做的一切足以报答苏家对他养育的恩德,现在他已经决定切断和苏家的一切联系。如果不是因为纳兰葬花,恐怕他也不会再次登上这艘宏图号坐在这里。宏图会以后是荣是辱都将和他再无关联。段威自以为彰显自身地位的对他挑衅,在李浮图看来就好比人被蚂蚁咬了一口,人会和一只蚂蚁去计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