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晧然没有理会徐阶幸灾乐祸的目光,当即进行哭诉道:“皇上,今年边事和工程银陡增,然户部各方筹银几近无措,太仓存银不足二十万两。纵使坚持一时,亦是拆东墙补西墙,然实难长久,需活水方解户部之困顿!”
呵呵……
徐阶听着林晧然竟对着成守节的事情还是咬着不放,心里却是不由得更是幸灾乐祸。
出于对当今圣上的了解,圣上更关注的是“服从”,而不会跟你讲什么道理。特别是他已经做出“成守节的功与过定论为时尚早”的结论,焉是林晧然能够挑衅的权威?
咬吧!咬吧!看看皇上如何收拾你这不讲武德的小子。
这……
黄锦听着林晧然如此坚持,亦是不由得担忧地望向了林晧然。
林晧然顿了顿,却是话锋一转地道:“臣贵为户部尚书,有为皇上分忧之责!臣可以不盯着成守节抄银之事,但刁民册不能再拖延,否则臣纵未老先衰亦难为皇上打理好大明的财政之事啊!”
说到最后,他再度热泪盈眶地望向了嘉靖,一副忠心耿耿的忠臣形象。
啊?
黄锦的嘴巴微微张张,显得震惊地望向了林晧然。
原以为林晧然是要咬着成守节的事情,但没想到他的画风转变的如此之快,更没想到他的胃口如此之大,竟然打起了刁民册的主意。
哪怕他这个深处内宫的太监亦是清楚,这几个月朝堂争斗最多的,还是该不该推行刁民册的争论,而徐阶更是借着皇上身体有恙而一直压着此事。
徐阶的眼睛亦是一瞪,发现面对这小子还真的一点都不能掉以轻心,本以为事情已经结束,却没有想到这小子竟然想要推动刁民册。
如果说严守节会危及他下面的一些人,那么刁民册则是直接危及他这位首辅,便是站出来沉声地反对道:“林尚书,你少在这里危言耸听,财政之事还远远没有你所说的困顿。那二百万银赃银,只是要晚上一些,而不是不解押至京,第二批五十万两便解运在即!”
那五十万两不是被你用于讨好皇上修紫宸新宫了吗?
黄锦听着徐阶眼睛都不眨地说出此事,却是疑惑地望向了徐阶,却不知是自己早前听错了,还是徐阶突然得到健忘症。
徐阶显得脸不红面不喘,却是对着嘉靖拱手道:“皇上,本朝并无刁民籍,此举先是有违祖制,再是有失民心、更是有损大明的抡才大典,万万不可轻易推行啊!”
随着刁民册争辩的加剧,他这边的理由亦是巧然地增加了“有损抡才大典”这一项,渲染着会朝堂错失一些旷世之才。
“元辅大人,且不说刁民册既解财政之困顿,又能修水利而造福万民。你这亦不能做,那亦不能做,还要令皇上被天下万民误解多久?你的心里对皇上还有几分忠诚?”林晧然则是直接将矛头指向徐阶道。
徐阶的心里一紧,当即便是忙要表忠心。
“够了!”
嘉靖再次不耐烦地打断这两位重臣的争执,只是声音刚刚落下之时,一段急促的咳嗽声从龙床上传了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