吼声是从机械房传来的,到了门口一拧门,黎落发现门被反锁了,容璋的吼声不断从门里传出来,她扭头冲管家喊:“把门打开!!”
管家为难道:“这是先生的意思……”
“童雪也在里面?”
“……”
管家的态度无异于默认,黎落心头火起:“你们疯了吗?容璋病情还不稳定,这么刺激他,他干出什么偏激的事怎么办?”
管家还是站在原地不动。
“快开门!!”
管家不为所动,黎落快气疯了,她后退了两步,准备用大力卡砸门进去,然而她刚蓄起力气,容川带着保镖从楼下走了上来:“把她给我拖下去。”
保镖上前擒住黎落,准备把她扭送下楼,黎落挣扎道:“放开我!老爷子,你就算不为容璋考虑,也想想童雪,容璋失控了会有暴力行为,万一他伤害童雪怎么办?到时候你怎么跟人家父母交代?”
容川淡淡地说:“伤了又怎么样,只要不打死,又不是什么世家小姐,换一个就是了。”
黎落:“……”
她这才明白容川的用意。
童雪压根不是他看上的孙儿媳,而是一个试验品,他想用这种方式让容璋习惯除了纪南歌以外的其他人存在。
可他根本不明白这间机械房对容璋来说意味着什么。
那是他认知里的安全范围,就像动物的领地意识,一旦安全领域出现外来者,不管对方有没有侵略意图,只要被他判定为危险,那他就会反抗和挣扎。
在情绪失控的情况下,他也许会做出无法预料的偏激举动。
一想到这里,黎落急得冷汗都下来了。
“容川,你这个老不死的还是人吗!!”黎落破口大骂,“你活该中年丧子,容璋的爸妈就是被你逼死的,容璋有你这样的爷爷真他妈倒血霉!!!”
容川大怒:“你……”
他还没骂出口,机械房内突然传来童雪惊恐万状的尖叫:“救命啊啊啊啊啊……”
黎落脑神经跟被拽了一下似的,她猛地用大力卡挣开保镖,踹开房门,眼前的一幕让她心脏狠狠一颤。
容璋把童雪跪压在地上,手里攥了一根尖头的铁杵,正蓄力举起准备扎进童雪胸口。
“容璋!!!!”黎落吼道。
因为她这一声吼,容璋动作一顿,他回过头,脸色惨白呼吸急促,脖子和额头上青筋凸起,看向黎落的眼神更是掺杂了茫然,惊恐和无助。
而被他跪压在身下无法动弹的童雪已经吓到崩溃。
“把东西放下……”黎落尽力压住颤抖的嗓音,不让自己的情绪给容璋增加更多压力,她放慢脚步走过去,“乖,把东西放下。”
容璋浑身都在发抖。
黎落走近,伸手去够他手里的铁杵,容璋小小地抗拒了一下,不肯松手。
“乖,是我呀,我是南歌。”黎落握着铁杵另一头,就怕他突然暴起伤了童雪。
五岁那年亲眼看着父母以极度血腥的方式死在面前,让他患上卡普塔尔,今天他要是在失控的情况下杀了人,黎落不敢想象他清醒后会变成什么样子。
听见熟悉的声音,容璋呼吸总算没那么急促了,他手一松,黎落立刻取走铁杵远远地扔开,然后伸手把容璋拉了起来。
容璋一头扎进她怀里,圈着她腰的手用力得黎落差点呼吸不过来。
童雪一得到自由,立刻翻身爬到一旁躲起来,崩溃地大哭起来:“我要回家,我不干了……我要回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