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萧长嫣说的那些金步摇翠玉冠玉如意都价值不菲,真要算到她头上,那事情就得闹大了。
她丢不起这个人。
“不承认也行,那我只能报官了。”黎落说。
大燕律例,嫁妆是女方的私人财产,夫家无权干涉和动用,要动用就得取得女方同意。
女子去世后,嫁妆只能由亲生子女继承,没有亲生子女则返还给娘家后人,私自侵吞霸占是犯法的。
连丈夫都不具备继承权的东西,如今被一个妾室侵占,真闹到对簿公堂,就算秦姨娘是安阳侯的妾室,也少不得要在京兆府吃一顿板子。
秦姨娘被吓得不轻,脸都白了。
这时负责搜查的家丁挨个走了出来:“大小姐,没发现其他东西。”
黎落看向秦姨娘:“姨娘,真的不交出来?”
秦姨娘:“我没拿……”
“向菱,去京兆府报官。”
向菱应了一声,转身要走。
秦姨娘连忙扑上去拦住她,话却是对黎落说的:“大小姐,我真的没拿,那是夫人的东西,我怎么敢动……你没在我屋里找着不是吗,凭什么说是我拿的!”
“这把梳子就是最好的证据,盗窃这种事,有一就有二!”黎落不理会她的辩解,“向菱,还愣着干什么,报官!”
秦姨娘急得眼圈都红了,拉着向菱怎么都不让她离开,两人正掰扯着,院子门口传来一道男声:“怎么回事,拉拉扯扯成何体统!”
黎落扭头,是萧垣回来了。
萧垣还穿着朝服,大概是武将出身的原因,快五十岁的男人,身材还保持得相当好,身上充斥着久居高位不怒自威的气势,这会儿皱着眉头,脸上满是不悦。
看见萧垣,秦姨娘立刻爬起来,跟只花蝴蝶一样扑到他身边,扯着他的袖子就哭开了:“老爷,您要为妾身做主啊!”
萧垣似乎对秦姨娘颇为宠爱,听了这话,他压下眉间的烦躁,耐着性子说:“说清楚,出什么事了。”
秦姨娘抽抽噎噎地把事情经过说了一遍——对私自拿走刘氏嫁妆的事避重就轻,着重强调了萧长嫣气势汹汹带人来搜她的院子,还给她扣了一顶偷窃的大帽子。
“当着这么多下人的面,口口声声要把我送去京兆府,这要是传出去,以后我还怎么做人,别人又会怎么看待长筠和长鸿。”秦姨娘抹着眼泪,“这事儿往小了说是侯府家事,往大了说,那可关系到长筠和长鸿的名声前途啊!”
萧垣听完后沉思了一会儿,问:“你拿了嫣儿母亲的嫁妆?”
秦姨娘一噎。
黎落在心里默默给这个爹点了个赞,重点抓得快狠准,而且没有色令智昏,听信秦姨娘的一面之词。
“我……我不知道那是夫人的东西。”秦氏小声说,“老爷您也知道,我不识字……”
萧垣显然知道秦氏是个什么样的人,闻言冷哼了一声。
“……”秦氏见转移重点无果,讪讪地低下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