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半边脸肿起来了,黎落看得心里暗暗发笑,狗东西,让你打我主意!
她拿了医药箱帮江莱处理伤口,一边上药一边“自责”地说:“都怪我,害林邵年误会你……不过林邵年对你动手的时候你怎么不解释呀?”
江莱抿了抿嘴角,淡淡地说:“没什么好解释的。”
“可你是被冤枉的呀,你要是解释,他说不定就不会继续动手,你也就不会伤得这么重了。”
听了这话,江莱露出一个嘲讽的笑:“不会的,就算我解释了他也不会相信我,反倒会认为我在狡辩,多说多错,这种事我有经验。”
黎落听出他话里有话,小心翼翼地问:“什么意思?教官,你以前也被别人这么误会过吗?”
“嗯。”江莱冷笑道,“其实他们未必不知道我是被冤枉的,只是需要一个打我的理由,反正我无权无势,被揍了也不会有人替我出头撑腰,不打白不打。”
即使江莱表面上装得无比镇定,黎落还是看出他这会儿正在极力压制怒火,她拿捏着分寸问:“教官,你家人呢?”
黎落问这话,本意是想引江莱亲口说出江家的事,从他的角度来看待这件事,也许能从中发现蛛丝马迹,可江莱一开口,直接让她震惊了。
“我给你讲个故事吧。”江莱说,“有个孩子,他出生在贫民窟,虽然穷,但父母疼爱,一家三口的日子倒也过得还算幸福。
直到他六岁那年,一位贵族到当地体察民情,声势浩大,几十匹马开路,无数保镖拥护,贫民窟的贱民们哪见过这种阵仗,纷纷挤过去看热闹,那孩子挤到最前头,一个不当心被挤了出去。
眼看要被开道的马踩死,孩子的父亲冲出来为他挡下,他安然无恙,父亲却死在受惊的马蹄下,贵族来这一趟,轰轰烈烈万民敬仰,赚足了声望,却留给那个孩子一地烂摊子。
父亲一死,母亲伤心过度,病重抑郁而终,留下他一个人,他当时还不到七岁,这对他来说天都塌了,可对那位贵族来说,就像在街边踩死一只蚂蚁,他没对这件事做出任何交代。”
黎落:“……那个孩子是你吗?”
“是。”江莱说。
黎落沉默了一会儿,明知故问:“后来呢?”
“后来有人收养了我,他们对我很好,给我取名叫江莱,把我当亲生孩子看待,送我上学,教我做人,可他们在一场意外事故中去世了。”江莱说到这里,轻轻叹了口气,“有人说我是个灾星,先克死父母,又克死养父母。”
“不是的。”黎落说,“灾星这种说法本身就是迷信,你不要往心里去。”
“我没往心里去,可贵族看不起我这种出身的人是事实。”江莱说,“我花了比那些人要多数倍的努力才考进帕特尔诺,可因为我是个beta,那些出生高贵的alpha就能肆无忌惮轻视我,践踏我,否定我的成绩,无视我的努力,你说,这公平吗?”
黎落:“……”
江莱冷冷地说:“如果能选择出身,谁又愿意做被人轻视的那一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