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完赵佳人的话,赵陈想了很多。
这件事情确实是他的原因。
他打小在孤儿院长大,小时候接触得到的长辈除了孤儿院里的一个大人,就只有老师了。
而他初次上学的时候老师是一个很严格的老学究,那时候就已经有六七十岁了,教的也不是语数外等课程,而是三字经等一些古文诗词。
每每有些学生背不出来这些诗词古文,他都会拿戒尺狠狠地打他们的手心。
倒不是说这位老师不好,相反,这位老学究其实算是一位很好的老师了。当年孤儿院养了一大帮子人,政府的补贴也没有多少,很多时候都是院长想找老师来给学生上课都没有钱,而这位老学究是唯一一个不要任何费用的老师,甚至他连饭都是自带的。
只不过是因为从小的生活环境不同,他很是认同“棍棒底下出孝子”的教育方法,也很是推崇“君君臣臣父父子子”的儒家观点,因此在这位老教书先生手下上课的日子,几乎就少有学生没有挨过打的。
一来是想得到这位老先生的认同,二来也是因为这位老先生的古板,赵陈小时候对这位老先生异常尊重,在其面前不敢有半点的逾矩。
倒不是说这样不好,只不过是长此以往下来,在他心目中,老师的地位大过一切,甚至比父母的地位还要高上不少。
这也是在得知馒头在上课的时候吃零食赵陈会大发雷霆根本不讲情理,而在馒头顶得赵国华无言以对的时候他能够静下心来处理事情,甚至心里还有些窃喜的原因。
一直等到下午放学的时间,赵陈拉着豆包驮着烧麦在幼儿园的门口等着,这个时候离放学还有一段时间。
“来得这么早?”
同样来得早的秦宜注意到了翘首以盼的赵陈,走上前来笑道。
赵陈回头道:“你不也来得挺早的嘛?”
“因为我今天比较轻松,闲来无事,就先在这里等着。”秦宜道:“我能来这么早其实都是很难得的,因为工作比较忙,时常是卡着点来学校接小奋,偶尔还会迟到很久。所以碰上这种难得的轻松时日,都会早一点来学校。”
赵陈问道:“不对啊,你不是老板吗?”
秦宜笑道:“你以为老板就能为所欲为?就算是古时候的皇帝也有一堆人管着他呢!”
赵陈笑了笑,他自然是知道的,“就好比李隆基与杨玉环?”
在李隆基当皇帝的后一段时间沉迷于杨玉环的美色,国力日下。大臣们认为杨玉环是妖妇,直接发动兵谏杀了杨玉环,李隆基不照样无可奈何。
秦宜道:“只是杨玉环何其无辜呢?”
赵陈笑着摇了摇头,没回话。此时放学铃声响了,赵陈等了半晌之后就见馒头情绪低落从学校里面走了出来。
“馒头!”
赵陈冲着馒头招了招手。
馒头先是猛地一抬头,随后噘着嘴哼了一声,将脸转到一边去不理他。
秦宜笑了,“挂不得你今天来这么早,原来是闹矛盾了。”
赵陈讪讪笑了一声,“今天她在学校里面犯错了,骂她骂得太狠了。”
“放心,父女俩儿哪能有什么隔夜仇嘛,说几句好话哄哄就是了。”
赵陈点头应了一声,然后快步走到馒头身边,伸手拉住了馒头的手。
馒头狠狠一甩手将手从赵陈的手里挣脱了出来,然后自顾自转头往家的方向走。
那面秦宜仍旧是笑意盈盈地看着,赵陈冲着秦宜露出了一个无可奈何的表情,然后又快步追上了馒头。
馒头仍旧是不理会赵陈,赵陈便冲着豆包使了一个眼色,豆包就快步跑到馒头身边,伸着脑袋舔着馒头的手。
被豆包这么一闹,馒头的脸色果然是好了许多。
赵陈拍了拍馒头的脑袋,“走,今天爸爸带你去一个地方。”
馒头噘着嘴,但是没说什么反话,就牵着豆包跟在赵陈身边。
路上路过一个超市,赵陈走进去买了一堆零食,如糖果巧克力之类的东西。
馒头看着眼睛有些发亮,但有觉得如果自己屈服在零食之下是不是太没有骨气了,便道:“爸爸你就算是再买一倍的零食馒头也不会原谅爸爸的。”
赵陈付了钱回头笑道:“你放心,这些不是给你的。”
馒头一听这话,立马就鼓起了腮帮子,再也不吭声了。
打了一辆车,兜兜转转历经了大半个小时,车才在路边停了下来。
赵陈付过钱之后拎着零食走下车,然后冲着馒头招了招手,“快点。”
馒头一把从车里面跳了下来,看着周围陌生的场景,忍不住左顾右盼。
“牵着豆包,不要跟丢了。”赵陈叮嘱了一句,然后继续往前走。
馒头此时也不过是三岁多的小孩子,就算是再有闷气,遇到新奇的事物之后也难免不会忘记自己心中的火气。
实在是没忍住心中的好奇心,馒头小跑到赵陈身边道:“爸爸,我们去哪里呀?”
赵陈微微一笑,“带你去爸爸以前住的地方。”
馒头好奇道:“爸爸从小住的地方不就是以前的小房子吗?”
赵陈笑道:“那是你从小住的地方,爸爸是以后搬进去的。”
馒头哦了一声,然后继续左顾右盼。于如今的她而言,陌生的事物都能算作是新奇。
转过一个巷子,不多时,两人面前就出现了一张大门,门上写着“连云山孤儿院”,门后面的院子里面没有人,这个时候他们应该都在食堂里吃晚饭。
馒头吃力地读着上面几个字,“连—云—山—瓜—儿—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