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说啥?什么崽子?”王连起追问,王贵堂却抄着手梗着脖子,一声不吭地扭头走了。
王连起揣着一肚子疑惑回了家,就问爹娘。
王福堂和屈翠都是一脸懵。
“你胡说啥呀,老四就是你二叔二婶的孩子呗,还能是谁家的,当年你二婶怀孕大肚子好几个月,别说咱们,村里都是看着的,还能差了!”王福堂不赞成地瞪一眼长子道。
倒是屈翠皱着眉头合计半晌,迟疑着开口:“你二婶怀孕生孩子都是在家,这事儿差不了……”说着说着,她自己停顿住,不再往下说,只拿眼看老头子。
奈何,王福堂低着头抽旱烟,都没看她。
等王连起离开,屈翠才不满地拿胳膊肘子碰碰老头子,低声道:“你记得没,老四刚生下来一个多月病了一回,眼瞅着不行了,抱着去了县城医院……”
王福堂一个大老爷们儿心没这么细,弟媳妇生产坐月子他也不能往跟前凑,孩子都没见过,根本想不到这块儿去。
“不能吧?”
屈翠横老头子一眼,哼一声道:“不能?就老二那两口子从小咋苛待连生的,你不知道?”
也就勉强没给饿死吧,从小家里啥好吃的也没连生的份儿,大冬天的,虽说家里穷,二房其他孩子最少有身缝补过的旧棉裤旧棉袄穿着过冬,连生那孩子呢?十一月了,大河都封冻了,连生还穿着夹衣夹裤呢。就那样,还每天被周秀英指使去捡柴火呢。
好几回,都是屈翠看不下眼,把自家孩子们穿的旧衣裳给连生穿上。
听老婆子这么一说,王福堂又蹲在地上抽上了旱烟,吧嗒吧嗒,闷了半天憋出声长长地叹气:“唉!”
老二两口子那么待孩子,孩子前些年还实心实意地孝顺……真是个难得的好孩子啊!
老二家两口子太不知道惜福。
即便,不是自家亲生的孩子,养都养了,为什么不能好好待承人家嘞?非得一步一步的,让孩子彻底寒了心。
这事儿,王福堂老两口也就猜测猜测,感叹一下,谁也没亲眼见着,并不敢断定。
却不知道,这事儿,隔了三十年,还真在不久之后给翻出来了。
这是后话,暂且不提。
……
元旦,春节,北国千里冰封万里雪飘,遥远的西南边陲却仍旧温暖湿润。
也是凑巧了,两个节日,凌城燕和队员们都在执行任务中度过的,过年的饺子还是初三返回驻地才吃上的。
不过,这一趟,他们收获不小。潜入敌后,破坏了三个物资点,算是烧了他们的粮草弹药库。
完成任务后,他们还伏击了一队运输车辆,同样是大获全胜。
二月末,他们这一批人要轮换后撤了。
凌城燕从惠城带出来的人员,除了始终跟着她的特训队员外,其他人员都被编进了其他队伍。
来时的队伍,少了好几个。
战友同袍的缺席,让撤下来的人也有点儿笑不出来,即将离开这片炮火硝烟弥漫的地方,他们的心中五味陈杂。
临行,队伍集体来到陵园祭奠,向长眠在此的战友们告别。
撤下来,在省城休整了一周时间,众人才解散返回。其中还有一部分调动的,手续都不用自己跑的,都给办好了。
离家半年多,初春三月,凌城燕终于回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