战士们的衣服早就穿到那些老人、孩子身上,雨衣也盖在了担架上的老弱病幼身上,一个个年轻的身影扶着、抬着、背着救回来的百姓,顶着雨,以他们能够达到的最快速度,尽可能快地通过那一段土石松动的山坡小路。
凌城燕站在原地,在各小队通过的时候,密切关注着他们头顶的山坡。
几次,有细小的石块扑簌簌滚落,不用她提醒,队员们就能快速地避开,不会受伤,让人比较头疼的是步行的百姓,他们被大水毁了家园,又水泡、淋雨折腾了这许久,无一不是极度疲惫难受,甚至昏昏沉沉的,如今跟着离开,一举一动都像木偶一样,山石滚落,他们根本反应不过来。
亏得,没个小队都有不负重的护卫队员,山石滚落,他们会及时将百姓推开……
凌城燕没让傅强守着自己,让她随队护送,然后,山石滚落,傅强在推开一名中年妇女时,被滚落的石块砸到了额角。
她没昏、没倒,只是血淌了下来,瞬间遮住了右边的眉眼。
凌城燕看过去,傅强已经被战友拉着通过了危险地带,兼任随队卫生员的小窦跑过来,替她清理伤口,进行了简单的包扎。
被傅强救了的妇女满脸歉疚和感激,走过来,坚持把自己带着的竹斗笠戴到傅强头上:“戴上,戴上,伤口不能见水。”
傅强还想推脱,凌城燕已经走过来,把身上的雨衣一托,裹在了妇女的身上。
她一边给妇女系扣子,一边道:“既然大嫂给你,你就戴着吧,伤在额头,别感染了,留疤。”
傅强嗓子有些发哽,闷闷地答应一声。
凌城燕命令各小队清点人数,加快行进速度,下雨天黑的早,道路难行,他们要尽快赶到停车处,争取尽快把救出来的老百姓送到安全安置点。
这一路还算平顺,队员们体力还行,被救群众们却几乎跑断了腿,一个个青壮汉子却喘得像老风箱,老弱妇孺早就被特训队员们或背或架着赶路了。
分男女上了卡车,坐在搭了雨篷的车厢内,所有人都几乎瘫软了,队员们拿出毛巾给他们擦脸、擦手,他们能做的,就是道一声谢谢。
车辆想跟着一路赶往最近的安全安置点,是邻镇的一所小学,学校的教室已经收拾出来,课桌拼成临时铺位,有简单的被褥、有热水食物。
凌城燕把人员名单交给安置点的接待人员,重点说了一下那个叫虎头的小男孩儿的情况,然后,着重介绍了一下大黄狗救下孩子的事迹,把安置点的接待人员也给感动了。
“凌队长,非常感谢你们为老百姓做的一切,他们送到这里安置,你就放心吧,虽然咱们这里条件有限,但一定会尽力让他们吃上热饭喝上热水,生病受伤的也会安排人诊治,不会耽搁了。”
凌城燕点头道谢,带着卫生员过去,给大黄狗处理伤口,消毒上药包扎。最开始,卫生员小窦还有些害怕,不太敢上手,但大黄特别配合,自始至终都趴在自己的前爪上,即使酒精消毒伤口,它的腿疼的轻轻颤抖,它却没动一动,更没有暴起伤人。
小窦包扎完,用手背抹了把额头的汗,没忍住伸手摸了摸大黄的头,夸奖道:“真乖。你好好地养伤,明天我再来看你哈。”
说完,扭头偷偷看了凌城燕和战友们一眼,从自己兜里摸出一根火腿肠,剥开皮塞到大黄的嘴边:“快吃,快吃,别让队长看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