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座高山,清秀挺拔,山之巅,是一轮金日,红光万道,云蒸霞蔚,将原本青山都镀上了一层淡淡的金膜一般,而在那半山腰处,一座宏大的寺院露出了小半截,可以说是半遮半掩,寺庙上空更有香炉焚香袅袅升腾,给人一种肃穆之感,宝相庄严,不过如此。
这一幅画,不是单纯意义上的水墨画了,为了突出金日和云霞,还有那金碧辉煌的寺院,文墨添加了许多色,不再是单纯的黑白二色,看是好看,画功深厚,但总给人一种华而不实的感觉,缺少了中国画的空灵悠远的精髓之感。
熊淼上前瞅了瞅,然后笑道:“还不错,和我七八岁时作画的功力相仿,马马虎虎吧,那时的我也没有经过任何沉淀,喜欢一些华而不实的东西,尤其喜欢炫各种彩和画技。”
余伟一听熊淼这番话,微微颔首,的确不经过沉淀,画风必然华而不实。
“切,说谁都会说,吹牛你似乎很在行,画起来没准就是三岁小孩涂鸦,天真烂漫,可惜,只是小屁孩的水准。”文墨见自己的画被熊淼这般鄙视,说自己和他七八岁时候相当,气得脸都绿了。
“好了,有我娘子磨的墨,我可以作画了,许久没画画,没办法,太多人上门求购,搞得我都要闭门谢客,唉,其实人太出名,尤其是少年出名,不是什么好事,大家切记啊!”熊淼又是一阵无耻的吹嘘,引得一些嫉恨他的家伙发出阵阵冷笑。
熊淼依旧没有马上作画,而是原地开始活动,似乎要把身体舒展开来了,才能完美发挥,而他的活动方式,赫然是……一套很老的广播体操。
一时间,偌大的食堂鸦雀无声,见过白痴的,没见过这么白痴的,这人是不是有病啊,不就是画个画吗?还要做一套广播体操,活活血脉吗?
俞帆等力挺熊淼的人也有些无语,感觉这家伙脑子里装得啥,有时候是黄金,有时候真的是稻草啊。
熊淼淡然面对一切质疑,画画不是随便画的,既然要画,就要好好画,不说全力以赴,但也要展现出这么多年的功底吧,血气不畅,笔锋就不顺,不能剧烈活动,所以广播体操反而是最合适的画前热身运动。
终于,万众瞩目,熊淼开始动笔。
熊淼一动笔,那真是让人目不暇接,犹如九天银河倾泻而下,笔似惊鸿,翩翩而来,时而则笔如千钧,落笔时发出铿锵之声,震得一旁观画的人耳膜嗡嗡作响。
弹指不过三分钟,熊淼这幅画便已然完成,可谓是一气呵成,不说画的如何了,但就这速度,已然是技惊四座。
等到众人一看画,有的赞许,有的摇头,很显然,画画这个圈子,也不是什么人都能进去的。
余伟虽然不擅长作画,但却好画,还没有先看画,首先他看了文墨一眼,发现这自诩画功无敌的家伙已然面色惨白,人都在微微战抖,不知道是因为害怕,还是生气。
再把目光投向这一幅画,余伟赫然发现,这是纯正的国画,就只有黑白双色,远方是群山峻岭,近处的一座山则山势异常陡峭,郁郁葱葱的林木之间,可见一条青石小路,蜿蜿蜒蜒,而在小路的中端,则有一口水井,而在这一泓碧水旁,却有一个老和尚刚刚起身,挑着两桶水,步履蹒跚的往山上走,其老态龙钟,可见一斑。
山岳的厚重凝实,青石路的台阶青苔,老和尚的神态举止,无一不栩栩如生,跃然纸上,仿佛随时可能跳出这幅画,出现在众人面前,画之传神,闻所未闻。
“画还是不错的,可惜,深山藏古寺,这幅画里没有寺庙,完全跑题,我看还是文墨二少胜出,大家说是不是啊?”一个小弟模样的男生站了出来,大拍文墨的马屁。
众人一阵哄笑,笑得这男生无比尴尬,莫名其妙。
“我说这位同学,表忠心这时候不是时候啊,你这马屁拍在了马腿上,还有,你这把智商秀的好,直接无下限,嗯,已经不是零了,是负数,真不知道你怎么混进学校的,我建议你你自己办个退学手续吧,智商堪忧啊,以后生活只怕无法自理!”熊淼忍不住调侃了一番,这男生,太有意思了。
“深山藏古寺,熊淼同学这幅画已然是大师级水准了,我没有资格评判了,但就这画中寓意,这个藏字,表述的太贴切传神了,让人遐想无穷,我余伟拜服。”余伟长吁短叹,评价之后,对着熊淼作揖,显然佩服之至。
一时间,所有人都把目光聚焦在文墨身上,看他认输不认输。
只要不是瞎子,都能看出来,熊淼画的比文墨好,什么寓意这些都不用比了,如果要比,那这文墨就更惨了,简直是被碾压,好无可比性。
文墨脸色很难看,一阵白,一阵红,额头冒汗,终于鼓足勇气,无比沮丧的道:“这一场丹青文斗,我认输。”
“嗯,我看你也不能不认输吧,同学们的眼睛是雪亮的,这么多评判在这里,难道你还想一手遮天啊,指鹿为马啊。”熊淼嘿嘿笑道。
文墨没有答话,感觉脸都丢光了,但又忍不住多看了熊淼那幅画几眼,实在画的太好了,很多名家的画,只怕也不过如此。
熊淼此刻目光投向了最后还没有登场的华中三少中的老大,江山,霸气的喊道:“下一场,武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