庆生集:良辰 by 荫荫 (祝墨蓝生日快乐!!)
“皇上,各宫娘娘的寿礼都进上来了,您可要看看?”见燕凛伸手又要拿奏折,贴身伺侯的太大监王礼忙问道。
这日是燕凛的生辰,因不是整寿原不想大办,只是封长清与史靖园一个道朝堂安定未久须彰显富丽堂皇以安民心,一个又说去年立后今年册妃该当示威于秦并国内诸侯重臣,燕凛想想有理,也就依言操办起来。
今日后宫内早预备着家宴,偏是黄昏时分来了要紧奏折,燕凛素来勤政,便下旨将宫宴推迟半个时辰。不想折子虽急却并不难办,待处理完了,要过去也还太早些。王礼知道燕凛向来不爱听后妃们谈天,却怕他过于勤苦,因想后宫进的寿礼按例皇帝是要看的,便趁机进言。
从小照料自己的老宦这番心意,燕凛自然明白,想着等会夜宴若记得各人进的是什么,诸人也必欢欣,于是点头允了,心中却着实提不起兴味。
这十余年来收的寿礼,燕凛从来都只是略一过目就堆在内库。倒非他挑剔,实在是自古皇帝的寿礼,不拘内外廷都只有镶金嵌玉四字。虽样样华美精致,名贵得等闲人一生不得一见,细想却是一样。算起来倒只有幼时,那人年年在官中的例贺外,单送他的那些小玩意,才称得上有新奇心思。
想到如今不知身在何处的人,燕凛不觉一阵心酸,眼睛不由自主就向御案的一角看去,正出神间王礼已催着把各宫的寿礼呈上来了,又打量燕凛的神情一一为他介绍。燕凛听着倒也记在心里,眼睛却还盯在案角上动也不动,王礼见他这样,只好一面说下去,一面又细细琢磨这些贺礼最出众稀罕的地方。忽然间,只见燕凛双眉一挑,眼光忽的转过来,直直的盯向小太监手中托盘上的物事。
王礼见燕凛终于上了心,心头不由一松,再细看盘中明丽的一对饰用五彩粽,又一阵心酸,于是强笑道:“原来皇上爱这个。倒也不枉柳妃娘娘的心诚,特意做了进上来。”一面从小太监手中接了盘子,送到燕凛眼前。一面又絮絮的禀明,这是如何挑了上好的宫缎和绵花缝成,如何怕不如纸做的硬挺特意在角一嵌玉,如何挑择缂丝外缠,如何绣了时新祥瑞的花样,如果又打好了穗子用一般大的两颗明珠分别坠上。冷不防听燕凛问道:“这几天柳妃的家人进宫请安过罢?”
王礼一愣,低头想了想回声是。再抬头时蛤见燕凛又转头去看案角,脸上却已看不出神色,心惊间忽然想起,再早些天柳大人被召进书房议事时,曾很是打量了几眼眼前极突兀的搁在御案上那串纸叠丝绕做工平平,只如平常人家哄孩子玩似的小粽子串。
见燕凛只管盯着小粽子串发怔,王礼无声一叹,禀报宫宴时辰将近,该往御花园去了,又赶上来服侍他起驾。
片刻到御花园,燕凛下了御辇,眼前一派银烛焕彩玉影缤纷,更放有千树烟花,直如满天星雨散落凡辰一般。见他来了,一干后妃齐来接驾,燕凛扶起皇后,转头瞥见柳妃在旁盈盈笑立,不觉转回头去看向来路,只见墨蓝天空下只点着常灯的御书房分外肃目。微一凝神,他转头微笑,拉着皇后的手,在众人的拥簇下,向眼前辉煌灯火间走去。
——————纳兰评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