祁士杰叹息一声:“我们现在,除了京城失陷,就什么也不知道了。”
秦旭飞咬了咬牙,才问:“他们是否屠城?”
“现在还没有,不过,不知道以后会不会。”祁士杰的语气终于沉重起来。
秦旭飞默然,点点头,再说不出什么了。
祁士杰迟疑了一下又道:“殿下,还有一事,与方侯有关。”
秦旭飞注目望向他。
“我们派出去各方打探消息的探子,听说了许多与方侯相关的消息流言,现在到处好像都在轰传。”
秦旭飞皱皱眉,沉声问:“到底怎么回事?”
方轻尘很郁闷,为什么每回自己躺在床上,想好好睡一觉时,某人总要很没礼貌地闯进来。明明是皇子王孙,怎么就连敲门这么简单的礼节都不懂呢?
他可是被下了药,诱发了毒性的人,刚才能及时清醒过来,只是因为理智足够强大,意志足够坚定。现在他需要休息,需要时间力气,慢慢再把这股毒性给好好压下去,实在没有力气应付无聊人士了。
然而。秦旭飞完全无视他的表情,毫不客气地直接推门进来,最多也就是为着他的面子着想,反手替他把门关上,不让第三个人看到英明神武的方侯,现在有些晕晕沉沉,想起又起不来的样子。
“有件事。我必须告诉你。”
方轻尘伸手抚着额头,真想呻吟着说,就是天塌下来了,我现在也不想知道。
“我把你在我军中的消息放出去了,现在到处都在传。楚国方侯在我大秦军中,所有人都相信,楚国将会全力支持我们。”秦旭飞沉声说。
方轻尘挑挑眉,既然是到处都在传了,那肯定是好些天之前就要开始往外放消息了。既然是好些天前就往外放消息了。你又为什么会直到现在,选择他正在极其不爽地这个时候,对他来说?
他似笑非笑地看着秦旭飞:“你也是刚才才从祁士杰嘴里听到的吧?消息是柳恒有意散布出去的。对吗。”那个看起来温文尔雅的将军很不错啊,当着他的面客客气气,一转身就给他捅刀子,这花样耍的,够狠。他这明摆了是要把楚国拖下水来,就算楚国不出力,最起码也要借一借他方轻尘的名头招牌,借一借楚国之势。定一定秦国混乱地民心军心,寒一寒联军的胆魄志气。
因为毒性发作,方轻尘有些头晕,脸色出奇地绯红,眼神也有些朦胧。然而,思绪却居然仍就如此清晰。看他的样子。秦旭飞也不知道该高兴还是该担忧:“虽说是阿恒做的,但他本来就是在为我筹谋。我们这个集团本来就是一个整体,而我是首领,自然算是我做的。”
站在柳恒地立场,尽一切力量,让局势更有利于他们,原是他的本份。可惜,他根本就不明白,方轻尘这个人,骨子里的偏激,到了什么程度。柳恒怕是还想着,既然方轻尘肯出手相助,那事后就算恼怒,也不至于翻脸的吧。
方轻尘低笑:“你怕什么,怕我把柳恒宰了?”
能不怕吗?秦旭飞在心里暗暗嘀咕,这个人有多么疯狂任性,别人不知道,他可是清楚的。柳恒敢背着他做出这等事情,这样利用他,算计他,天知道他能做出什么事来。
其实,依秦旭飞地本意,就算方轻尘极好说话,他也不会愿意这样利用方轻尘身后的力量。
无论方轻尘是否承认,他都清楚地知道,他与方轻尘彼此之间确是有那点相惜相重之意,然而,这纯属私情私谊,和国家大事从来扯不上半点关系。
而在任何情况下,他们都不会动用自己身后的力量,来为这一点私心服务。
柳恒也知他地性情,料他不肯利用方轻尘,所以才悄悄自行其事,就是得罪人,也是他柳恒的事,总不至于让他做恶人,叫他为难就是。
怪责柳恒的念头,他自然是想也不曾想过。很多事,他没有对柳恒说明过,很多心意,他也不曾直接对柳恒表态。既然他自己没有事先杜绝流言出现,又怎能把错误放在一心为他筹谋的人身上。
所以,他只想着怎么把责任揽到自己身上来。他只是希望,方轻尘最好不要真生气,便是生气,也最好不要冲着柳恒。只可惜啊,就算是毒性发作的时候,方轻尘也从来不是好骗的。
方轻尘笑一笑,有些无奈地揉着阵阵发晕的头,披衣站了起来:“我要写一封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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