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旭飞听着马蹄声逼得太近,实在不敢再耽误,只顾挥鞭纵马,同时扬声笑道:“你不是任何人!你是方轻尘!他们一定会相信你,因为我相信你,而他们相信我!”
话起时,人尚在眼前,语尽时,却是已连人带马,跑出老远去了。
身旁一干亲卫,也是赶紧着策马追赶而去。
只剩下方轻尘一个人拿着块令符,一时竟没决定是该把这块可恶的东西随手扔掉呢,还是直接追上去找那个利用他的家伙算帐。
只这略一迟疑,秦旭飞已经溜得人影也看不到了,后方倒是轰隆隆哗啦啦追上来好多将领官兵,四下一瞧,找不着他们家主帅,一起围了过来。
“方侯,殿下呢“方侯啊,殿下不会又犯险轻身追敌去了吧?”
“呃,方侯,殿下的令符怎么在你地手里?”
众人七嘴八舌问个不停,神情都有些焦躁。
方轻尘抬眼看看秦旭飞消失的方向,心里头的火气那是一阵一阵地往外冒啊。
他好象什么也都还没答应吧?那位怎么就敢走得这么放心,这么干脆俐落,怎么就敢把令符和大军一起甩手扔给他。
凭什么他一个局外人,要陷在这一片混乱里,替他安抚人心,替他阻挡这帮着急上火地家伙,不让他们回头去追他,还要替他收拢人马,替他镇住军心,再替他去一路追杀敌军呢?
凭什么?
此时此刻,秦国的都城,也终于乱了。
卫军吴军本就不睦,小打小闹天天不断。现在原本竭力两边调停的燕军又开始不着痕迹地栽赃嫁祸,诛心挑拨,吴卫之间很快便发展成了大规模的冲突。
倾力争斗起来,几日下来,双方都是损失惨重。而燕军几番“阻拦”不住,自是独善其身,在旁两不相帮。
这个当口上,探子又送回了前线不利的军报,得知大部队已被击溃,而秦旭飞的大军正向京城逼来,吴卫的人马又在皇宫外,为着皇宫里拘押的可以用来保命地人质到底该归谁而大打出手,血流成河。
直到这个时候,一向隐忍的,好说话的,什么也不争的燕军,才终于露出了獠牙。
精锐的燕军赶到现场,只将皇宫牢牢围住,不许两方地人马入内,口称这些人质是三国共有,没有三国主将的命令,谁也不得私占。
吴卫已经无力和燕国地军队硬抢,几番争执交涉无果之后,又听着秦军已然逼近京城,只得无奈弃城而走,分路逃遁。
不久之后,由柳恒所统领的军队,也攻到了大秦都城之外。
燕军下了禁城令,城中百姓,在喊杀声中,都紧闭了房门,一家人紧紧缩在一处,听着外头纷乱的喊杀声,奔走声,马蹄来去声,而恐惧地全身发抖,却又满怀希望地祈求神灵保佑,三殿下的神兵能把他们救出这漫长的苦难。
而他们所不知道的是,他们所以为的激烈战斗根本没有真的发生,士兵们好以整暇地叫喊着,杀啊,冲啊,偶尔装腔作势地惨叫个两三声,自己人还拿着刀剑,一阵乱敲,营造出所谓激战的假象,而柳恒的人马已经在燕军的配合下,悄然入城。
入城之后的所有事项,自有其他将军们指挥安顿,而柳恒自己则在一名燕将的的陪同下,带了数百亲卫,直奔皇宫而去。宫门前,燕军将皇宫团团守护,而在这重围之前,有一人长髯飘飘,意甚悠闲,遥遥望着他,微微一笑:“阿恒,你终于回来了。”
柳恒神色微动,眸中既有温暖,亦有怅然,远远飞身下马,大步向前,屈膝拜倒:“父亲!”
柳云涛微笑着拉他起身:“多年不见,吾儿已成伟丈夫了。”那欣然之色,溢于言表,仿佛多年以来,为了让他离开秦旭飞而做的种种逼迫,都从来不曾发生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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