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振赫轻声应道:“药叔。是我。”
“振赫?”珞珈听着那声音,觉得里面人的动作明显快了,开锁开门一气呵成,站在门内矮矮胖胖的男人看上去已年过半百,大腹便便慈眉善目的样子,开门看见白振赫,惊喜不已,“什么时候出院的!”
白振赫难得有个跟讽刺和冷漠不搭边的真心笑容,看上去竟然有几分平易敦厚的样子,“今天。”
“快进来。”被称作药叔的男人侧身让开门,亲昵热络地拉着白振赫走入小院,珞珈打量了一圈小院里风格陈旧的木质结构建筑,不明就里又问不出所以然,只好闷头跟了上去,他一进门,老药才反应过来后面还一位,顿时似乎又多了几分兴致,“振赫,这位是?”
白振赫回头看了他一眼,对珞珈的来历不愿多说,只简单道:“病友。”
珞珈既来之则安之地对老爷子行礼,“药叔您好。”
“幸会幸会。”老药点点头,笑呵呵地似乎很欣慰,“振赫从不往带任何人到这里来的,这还是破天荒头一遭。既然带你回来,我觉着不止是病友,该是朋友吧?”
珞珈:“……”
一个在监狱里转圈想弄死我,出了监狱又从来不给好脸的……朋友?这要是真朋友,估计一个愿打一个愿挨的奇葩“朋友”组合可以就地组一个爱死爱慕CP了吧?
珞珈满心没好气的腹诽,只觉得老爷子给的这“朋友”的定义实在牙疼,然而旁边老药大概对白振赫带人回家这件事实在倍感欣慰,一时没留意俩人的表情,自顾自地给白振赫反常的举动找理由,“振赫从小性子冷,朋友也不多,难得有个合他胃口的,好,好啊!”
“药叔!”
白振赫听的脑门钻筋,赶紧打断他,在门厅处轻车熟路地换了鞋,珞珈打量门厅的装饰,愕然发现墙上挂着几张旧照片,其中里面是浴场门口刚开业时拍摄的合影,一群中年男子勾肩搭背笑的正欢,郑泰诚西装革履的站在几人中间,一脸矜持的微笑。而另一张,是穿着军装的白振赫,和于永义以及另一个年轻男子的合影,珞珈愣了一下,紧盯着那个长相与白振赫有五分相似的年轻男人的脸,微微眯起眼睛,电光火石间,猛地想起了什么,霎时慢慢地攥紧了拳头……
老药拿着拖鞋走过来,顺着珞珈的目光看过去,自己也颇多感慨地感慨道:“这是当年开业时的照片,上面的老兄弟,现在可没几个活的了。来,先换鞋。”
“我自己来。”珞珈微微打了个颤,缓过神来,连忙接过鞋,边换鞋边看了一眼旁边面无表情的白振赫,状若无意地好奇询问:“这上面,怎么没见刚才那个邱部长?”
没话找话。
白振赫懒得理他,漠然地径自往里面走,倒是老药闻言不屑地冷哼一声,“他也配!要不是郑会长仁义,他早就被干掉了,还轮得到他在这儿耀武扬威。天天惦记老大的位子,他也不看看自己什么德性。”
………………
…………
被吐槽没什么德行的邱智元坐在自己车里,气急败坏地打了个喷嚏。
他暴躁的踢打着车内的座椅,前面的手下低着头不敢出声地,等他发泄够了,听男人喘着粗气恨声道:“阿辉这么久没消息,多半是被干掉了。死前也不知道对我们的事儿说了多少……不能再拖下去了,那老东西要对我下手了。通知李汉才,准备人手,这几天找到机会必须做掉他,否则他位子坐稳,我们就死定了。”
手下用力的点点头,沉沉地应了声“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