也就于永义有这个面子,能让郑泰诚大半夜从被窝里爬出来,亲自到鼎盛合跑这一趟。
他也没带什么人,就一台车,带了哈里斯一个保镖,外加一个司机,就这么轻车简从地来了鼎盛合总部。
他来的时候,鼎盛合刑堂里,珞珈已经被打得也没比生死战拳台上好看多少了。
他双手双脚都被绑着,脖子上勒了条软牛皮的皮带,皮带扣在后颈扣紧,上面连着一条一条悬在棚顶挂钩滑轮上的长长铁链。
他就这么被吊着,脚尖勉强能沾着下面的汽油桶才不至于被勒断气,棒球棍照着肚子猛打过来的时候,吃痛地蜷起身体,脚下踩不到东西了,脖子就成了唯一的着力点,哪怕满嘴往外淌血,他连痛叫都叫不出来,被勒得咳嗽都变了声儿。
成俊森挥挥手,让刑讯的小弟退下,站在他身边,好整以暇地歪头打量着他,悠悠然的语气,满怀奚落的表情,“没想到啊,为了这三个混混你是真敢来啊。”
“我这辈子,就怕两件事,”珞珈狼狈地挣扎着又站在那个汽油桶上,外套连着里面的白T恤都染着血色,他被勒得喘气都费劲,浑身都疼,嗓子里糊着血,说话也磕磕绊绊的,却不肯服软,“一是怕有女人向我表白,第二我是怕有人管我叫大哥。这意味着别人把自己交给你了,你得负责,别人叫你一声大哥,就是你的兄弟,出了事儿,当大哥的就得站出来,不是吗?”
旁边也被教训得极惨的三个小子一叠声地喊他,边哭边叫跟哭丧似的,他听的不耐烦,也不管成俊森在不在,强撑着骂了一声,“再哭就别他妈叫我老大!”
成俊森嗤笑一声,“但是我的东西呢?”
珞珈挑衅地咧咧嘴,牙上也糊着血,“我说过了,你放了他们三个,我就告诉你。”
那边三个没见识也没脑子的傻缺扯着脖子喊“老大,我们不走”,成俊森看着他们这兄弟情深的场面,摇头失笑,“放心——你们今天谁都走不了。”
他说着摆摆手,几个鼎盛合的人把珞珈吊高,打开了他下面那个大桶的盖子——一阵强烈刺鼻的气味儿涌出来,挣扎着的珞珈心里一惊,在鼎盛合的人逐渐放低绳索的同时尽力蜷缩起身子,成俊森悠然地看着他这狼狈的样子,“你也认出来了,浓硫酸,进去连骨头都不剩啊。”
成俊森摆摆手,吊着珞珈的绳子缓缓的松开,珞珈距离硫酸越来越近。珞珈咬牙弓起身子,用腰腹的力量拉远自己和硫酸的距离,成俊森鼓掌大笑,“你能坚持多久?你自己心里有数。坚持不住了,就说出东西的下落。如果说的慢了,那就只能怪你自己了。”
勒着珞珈的皮带横截面够宽,也够柔韧,他不至于刚被吊起来就被勒死,可时间长了一定会缺氧窒息。
不是被硫酸腐蚀干净,就是被缓慢勒死。
珞珈知道他根本坚持不了多久,咬着牙从牙缝里挤出声音,“我……死了……你就什么都没有了。”
就是这时候,外面小弟来报,说是郑泰诚来了。
成俊森看了珞珈一眼,给底下人使了个眼色让他们看着珞珈别真让他就这么死了,整了整衣服,往外走的同时,告诉小弟们让郑泰诚进来。
两个老大相对而坐,各怀心思,跟着成俊森一起出来的手下们虎视眈眈地站在他身后,成俊森交叠着双腿随手把玩着自己的折扇,“郑社长深夜造访,所为何事?”
郑泰诚稳如泰山地坐在沙发上,“成社长应该清楚我为什么而来。”
成俊森面色阴沉地皮笑肉不笑,“郑社长消息好灵通。”
郑泰诚不置可否地看了看表,意味深长地笑笑,“看在你我像是一场的份儿上,多给你一点时间。永义的面子我不能不给,如果陈社长在永义来之前还没得到你想要的东西,恐怕,就要快一点了。”
成俊森阴沉地看了眼他的手机,微微偏头,看了宋昌浩一眼。
宋昌浩会意地转身又回了刑堂,然而他刚走没几分钟,郑泰诚的手机就响了……
郑泰诚微微一笑,拿起手机,当着成俊森的面儿接了电话,“喂?嗯,我在,你们过来吧。”
成俊森面色难看,趁机伸手握住桌下的枪柄,哈里斯却比他更快,出手如电地抢步上前,电光火石间已经紧紧的抓住他的枪,哐当一声摁在茶几上,以成俊森根本没办法抗衡的巧劲儿直接反转枪口对准了他,同时三棱军刺从袖间滑落手中,沁着寒意的刀尖直指他的咽喉——
赌场的达哥这些天就夹着尾巴做人,早憋了一肚子气,哈里斯一动手他就带着人同时都举了枪,可转头自己老大就落在了人家手里,在场的小弟们也不敢再动了……
郑泰诚不慌不忙的挂断电话,微笑看向成俊森,“他们到了。你不想把事情闹大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