姝凰回头望过去,是一个四十多岁的发胖谢顶中年男子,穿着一身深蓝色绸缎,手上还拿着一柄扇子,上面直白的写着一个“财”字。
“李老板。”
长生站起来,恰到好处的招呼着,就算是在这种场合下不期而遇,也能说着体面的话,看来长生天生就是一块做生意的料。
长生招呼完,低下头靠在姝凰耳边说道:“这是城西昌盛染布坊的李老板。”
“哦。”
姝凰有点印象,昌盛染布坊是皇城内最大的染布坊,有着好几家分店,染出来的布也是最好的,几乎没有色差,也不会掉色。
李老板见长生把这话都对姝凰讲,心想这个坐在长生隔壁的女子,肯定和长生有着不寻常的关系。
话说烟水行的掌柜周长生也到了婚配的年纪,带着妙龄佳人来这里听书看戏,倒也正常。
想到这里,李老板抚着胡子,一手摇着纸扇,决定不做过多的打扰。
但是才走出两步,又折了回来,他始终是一个生意人,赚钱之上,女儿情长这事日后有的是机会,但是赚钱的机会就不总有。
“周老板,借一步说话。”
李老板走过去,拉过长生小声说道:“杭丝的当家好不容易来一趟,我正和其他老板们在二楼的厢房,要是错过了今天,下一次不知道要等到什么时候。”
长生一听,皱着眉头,在他看来,所有事情都比不过和姝凰独处。
可是……
这笔生意若是能成,就可以独揽杭州丝绸的生意,他的任务不就是为姝凰管好烟水行吗,如果他没有管好烟水行,那么他对姝凰来说,什么都不是。
“姝凰,我先离开一下,很快回来。”
长生说着,叹了一口气,反正能见到姝凰的机会,还多着,不是么?
“好。”
姝凰笑得那叫一个灿烂,举起手,五只手指轻轻摇着算是暂别。
她多怕,长生会继续问下去,为什么不离开宋府,死守着过去真的有意义吗?
可是,如果不是那样的话,她就不知道自己是谁了。
“又演下一个故事了,这次是狐女救人的故事呢。”
巧妮往嘴里塞了一颗花生,饶有兴致的说着,比起才子佳人,她更加喜欢这种带着灵异的故事。
自古以来,这种故事不绝于耳,变换了千百年连身份都不舍得去改变。
姝凰忽然间失去了兴趣,用手托着下巴,打量起四周。
来这里的人又多又杂,只要给了茶座的钱,就可以占一个位置,有身份高贵的公子闺秀,也有想做生意的人来这里洽谈,随处可以见到的小贩,还有卖唱的人,已经三教九流在这里浑水摸鱼。
如果能把倾醉楼纳入旗下的话,倒也是一件不错的事情。
姝凰想到这里,嘴角抿出一丝笑意,这一趟,倒是不虚此行。
“姑娘,想听曲儿吗?”
姝凰心底盘算着,如何把倾醉楼收入囊中的时候,一个年纪和她差不多的女子,手里捧着琵琶站在她的面前,怯生生的问道。
看来,她就是所谓的散客,付了茶座的钱,然后走进来做生意,要是不能把茶座的钱赚回去,就亏了。
但是,一般说来,不都是去找那些大老爷们唱曲儿么,对着她同样年纪的女子,真的有用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