姝凰说完,才觉得有些不妥,一个大家闺秀,怎么可以当着面,叫他来府上吃饭呢;再者,意琛又不是什么流浪汉,他的身份在她之上,却被招上门来吃饭,这种事情,无论怎么说,都是说不过去的。
“其实,我不是这个意思,反正饭多着也是多着,吃不完的话,也是倒掉,不要浪费嘛。”
这样的措词借口,姝凰怎么听都觉得别扭,她的尖牙利嘴,在这一刻,仿佛失去了所有的优势,说什么错什么。
招他上门吃饭已经很是不妥,竟然还说如果不吃就倒掉,那么她给意琛吃的那些饭,是什么来的。
而意琛却没有生气,反而是柔柔一笑,回答说道:“好呀。”
真是一个奇怪的男人,都说了要把剩饭给他吃,却还那么高兴,难道他开心的方式和其他人不一样。
姝凰没有多想这种事情,只要意琛不因为她的无心过失生气就好了。
“可是,我那里也不是白养人的,你若是要过来吃饭,定然不能空手而来。”
姝凰看着他,先把定心针打了再说,虽然说她现在不愁吃穿,可是谁知道以后的事情呢,无论是盛世还是乱世,多存一点银子,是绝对不会有错的。
“你如果一定要的话,我再找一点风车给你?”
意琛可没有忘记,他曾经用了一棒子的风车,换了一顿饭和睡一宿。
其他事情还好,说到风车,姝凰就有些紧张起来,她看着意琛,小心翼翼的问道:“你说过,那些风车是你拿的,在谁那里拿的?”
烟水行是她的底线,她把所有的心血都放在里面,而且那里也是拴着祥嫂一家人,所以不能有任何的差池,至少不能让人知道她和烟水行有太大的关系。
意琛夹了一条菜,对姝凰的问题并没有太在意,他觉得这种事情根本不重要。
“这个人,你也认识,就是烟水行的周长生。他是你从前府上一个老嬷嬷的儿子。”
意琛虽然查过姝凰,但是那时候阑珊在回答问题的时候,留了一个心眼,有关烟水行的事情,都全部瞒了下去。
所以,意琛只能查到一些表面的事情,而那些内在的东西,却一个字都不知道。
姝凰砸了眨眼,然后才点着头说道:“好像是有这么一回事,但是不大清楚,毕竟是其他人的事情。”
她吃不准意琛是不是在试探她,所以说的毫不在意,这是她唯一的底线,就算是意琛,也不想让他知道。
“我曾帮过他几次,那日约在甘梅居,因为有事,所以就没有赴约,等我再去到的时候,雅间只留下那一棒子的风车;我觉得应该是留给我的。”
意琛说的有条不紊,吃起来饭来也是很慢悠悠的。
姝凰却在心里咒骂了一顿,这可是她留下来的,因为太难以带走,才说是留下来给那位贵公子的。可是意琛这个厚脸皮的家伙,却竟然又把它当做礼物,送了回来。
“是你潜到城外诛杀驻守军的那晚吗?”
姝凰脱口而出,马上就想要咬掉自己的舌头,今天是怎么了,在意琛的面前,错漏百出。
好在意琛并没有对她有过多的想法,否则凭着她这些举动,再加以想象的话,他想要知道任何事情,都不是难事。
“对,就是那天晚上,我也对周长生感到抱歉,只好下次再约了。”
意琛说着,看到姝凰手中的碗,里面的饭菜还没有动过。
“怎么,不和你的胃口吗?”
“忽然间,觉得不是很饿了。”
姝凰放下手中的碗,这个时候,她还吃得下什么呢。用内忧外患这种话都不足以形容她现在的状况。
“嗯。”
意琛不再说话,其实今天他说了那么多话,已经超乎了想象,平日里,他作为懋泽的影子,是没有说话的权力的,也没有人需要听到他讲话。
要知道在政权和朝野上,只有身份地位和能力,才能决定一切;意琛的容貌,对政权和朝野没有任何作用,顶多也就是在宴会上,吸引众多闺秀的目光而已。
姝凰却打定主意,既然意琛还不知道她在烟水行的身份,那么就不要再和长生去见所谓的贵公子,如果姝凰一早知道是意琛的话,她才不会让长生和他之间有过多的接触。
“我只是担心懋泽而已,既然已经没有事情了,我就先回去。”
姝凰说完站起来,她面前的碗里,基本上就没有动过;她不像巧妮,无论是多么危机的情况下,都会惦记着还没有吃完的饭。
“我送你回去。”
意琛见她要走,也跟着站起来,反正今天他做的事情,早就和平时的他一点都不像;那么多做一点,又有什么不可呢。
“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