杭州,浙江布政使司,黄淮正将一位老人让进院子。老人摸着胡子道:“给你透个信,迁直隶布政使的任状已经在内阁票拟了。”
黄淮一脸笑容,连忙恭恭敬敬地拱手作揖:“还不是全赖老师提拔。”
老人笑眯眯地拍拍他肩膀:“好好干,直隶布政使下一步可以跳过六部直接入阁拜副宰相了。以老夫所见,子布可为下届新党宰相的大热人选。”
听到老人这样说,黄淮眼里露出热切的光芒,连忙道:“老师谬赞了,淮不奢望入阁拜相,只愿好好将老师的政改延续下去。”
两人走到堂前,黄淮扶着老人跨进门槛,堂内一名年轻人站起来对老人毕恭毕敬地地鞠躬:“赵老,您来了。晚辈有礼了。”黄淮陪伴的老人不是别人,正是昔日从辽东辅助辽王平定天下的赵羾,他入阁拜副相八年,今年卸任,因为是黄淮举进士的恩师,于是被黄淮接到杭州小住。
黄淮连忙道:“此乃犬子黄敬,刚中了举人。明年就参加科举了。”
赵羾笑吟吟道:“后生可畏,后生可畏。黄家后继有人啊。”
黄淮笑着将郭老让在上座。自己在下手坐下,家人奉上茶,黄淮道:“老师此番引退,对朝廷对百姓都是大损失。学生想请老师在杭州多休息几日,让学生尽尽孝道。”
赵羾将杯子放下道:“哼,卓维恭踌躇满志只想等瞿云飞卸任就入阁拜相,旧党等这天等了八年了。如今老夫引退,紫金阁里更是欢呼雀跃。只是如今新党中青黄不接,除了子布竟没有拿得出手的人物。老夫哪里有心思在杭州游山玩水,还要去琉球找殿下讨个主意。”
黄淮皱皱眉道:“老师,瞿相难道对卸任之后的事还没有安排吗?殿下那边又是如何看法?”
赵羾道:“殿下的脾气你又不是不知道,他老人家钓鱼摸虾其乐无穷,哪里愿意过问这些俗务,只是此次非比以往,老夫还是想试试看能不能让殿下说句话,他一句话比我们说一万句都有用。”
黄敬道:“学生不明白,难道瞿相卸任一定得是卓敬继任吗?”
赵羾叹了口气:“这是一个规矩,永乐四年,殿下放权,避位琉球,仿效张子房韬光养晦。但他老人家定下的新旧两党轮流执政的规矩数十年没变,首任宰相杨勉仁,次任旧党杨靖,三任乃我新党姚善姚克一,四任仍是旧党练子宁,到了五任便是瞿远瞿云飞。可是政改的大策数十年来一直没有突破,国士会也就成立到省级,再上不去了。
这与殿下昔日的抱负相差甚远,只可惜瞿云飞壮志未酬又要卸任,卓敬上任已成定局,他是坚决维护皇帝的,看来朝廷的国士会又要等八年再有创立的可能了。”
黄敬微微一笑:“学生有一计,不知道赵老愿不愿意听听?”
黄淮详怒道:“朝廷大事轮不到你一个白丁罗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