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琙感到有些奇怪:“怎么?这打仗要临时增发军需吗?难道平时军队没有储备?”
费师爷道:“这是有先例可循的,永乐四年征鞑靼,当时国库空虚,于是向全国征发粮草军饷供应前线。这次因为要保护北方五省商人的经商安全,所以才下了征税令。”
李琙道:“怎么宰相府的增税令还要交由国士会讨论是否通过?”
费师爷道:“是啊,按照承隆十七年颁布的国士会诏谕,规定任何征税的命令必须由各省国士会讨论投票通过了才能实行。诏谕里说了,税者国之根基,民之承负也,一分一毫需由民意定夺。”
李琙又问:“那请问假如这些省的国士会讨论之后否决了宰相府的命令呢?”
费师爷皱着眉头:“那就比较麻烦了,如果国士会否决了,这个省就有权不奉命令,不征缴税款。只是,只是属下觉得这次征伐也是为了保护北方五省的经商安全,各省国士会不会拒绝吧。”
李琙微微一笑:“或许有的认为有必要,有的认为没必要,未必那么齐心,到时候某些省份否决了,其他同意的省份会不会心理不平衡?这个征税令真是有点意思,对了总共要增多少税?”
费师爷又看了看邸报,报告着:“山西增一万七千重宝、河北增一万四千重宝、鞑靼征六千六百重宝、陕西征八千重宝、甘肃征五千八百重宝。对啊,宰相府搞什么名堂,总共才五万一千四百重宝,这点钱够买多少军需?
如果要出兵半年,十二万军人吃马嚼至少得三百六十万石粮食,按照市价至少得十八万重宝,这还不算消耗、抚恤、奖赏、军火消耗的费用。杯水车薪,杯水车薪。”
李琙道:“这一仗下来恐怕不花上个五十万重宝是收不了场的,如果出师不利,钱还不知道要多多少。这才征了一成,如果某些省不愿意出,钱还收不上这许多。看来宰相府并不是真正在乎这些钱啊。”李琙心里琢磨着,或许宰相府希望通过这种方式提高民众对税收的参政意识?不过这事与自己倒没什么关系,李琙也不愿意多想。
费师爷的思维显然和李琙不同:“属下觉得也可能是宰相府希望那些从边地贸易中得利的商人们意思意思吧,他们既然收到朝廷的保护,交点粮税也是应该的。现在海商那边不也要向海军交保护费吗?当然,总体上国库还是充盈,不在乎打这一仗的钱。”
这个保护费在费师爷嘴里说出来让李琙噗哧一乐,听起来还真有点亲切。李琙笑笑道:“我说师爷啊,这朝廷打仗,北方征税关咱们这两个升斗小吏屁事,咱们跟着瞎着急干吗?”
费师爷经由李琙这么一提醒,不好意思地笑笑,也是,自己屁大点的官,人家这些可是国家大事哩,干卿底事。<div>