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言两语之间,就有十几个衙役跑了出去,他们可不是笨蛋,谁都知道在官场上,对于顶头上司的命令。无论是消磨怠工偷懒耍滑,甚至阳奉阴违都不是问题,但关键在于一个奉字。</p>
依令行事,做不到,或者做不好,那是能力问题,或者有着种种客观因素,而拒绝不做就是态度问题了,连基本的态度都没有,谁会留你在衙门吃闲饭,而作为一县之主。对于衙役之类的小吏,楚质有绝对任命权,除非他不想干了,否则没人敢明着抗令不遵。</p>
所以尽管没有雨具披身,这些衙役宁愿淋雨前行,也不要明日卷铺盖回家,当然,衙役也不尽然全部跑光,也有几个李明达的心腹留了下来,只不过他们也有些忐忑不安:李大人,我们该怎么办要不,我们也去探个明白,</p>
楚质的无意忽视,还有一帮手下的见风使舵,让李明达心中越加愤恨,一张俊脸阴沉得黑,几个心腹的话就如同火上浇油一般,让他彻底爆了,怒吼道:探你默想去,那就都给我滚泄之后,满面阴霾的转身离去。</p>
无缘无故的被骂得狗血淋头,几个衙役心里岂能没有怨气,如果不是念在李明达平日对自己不薄。且是分管上司的份上,他们早就反唇相讥了,不过李明达撒手不管,摆在他们面前有两个选择,一是留下来,二是冒雨追赶楚质一行。</p>
毫无疑问,这的确是个艰难的选择,留下来,固然从此更得李明达的信任,但就怕知县秋后算帐,却不知李明达是否能保愕住自己,追出去,保住了职位,但李明达又是他们的直辖上司,以后指不定怎么给他们穿小鞋呢。</p>
况且,这也算是一种背叛。作为李明达的心腹,他们也知道其心性如何,其他人不好说,但肯定容不了他们的存在,以后的下场也好不到哪里去,想到灰暗的前程,一时之间,几个衙役欲哭无泪,只知道就不问了,悄悄溜出去也好。</p>
都忤楞着做什么。</p>
还好,不用他们心烦多久。就有人替他们做出了选择,只见刘仁之领着十来个书吏齐聚大堂,头戴笠帽。身披蓑衣,都是一身精简的打扮。</p>
望着空荡荡的大堂,没有生众人的身影,顺势遥观外面白茫茫的雨景,模模糊糊现一些影子,刘仁之立即挥手说道:都走吧,没有雨具就忍耐片刻,别耽搁了知县大人的要事。</p>
二比一,犹豫了下,几个衙役十分识趣的做出了决定,不去,肯定被解职,跟去,未必会丢饭碗。只能赌一把了。</p>
在瀑雨下行走。度本不快,那些衙役书史有心追赶,所以过了不久,就到达楚质身旁聚集,浩浩荡荡的奔向州衙。</p>
此时天空之中不时闪过几道弧形电光,雷声霹雳,震耳欲聋,积累了数月的雨水倾盆而泄,雨势之猛,不是区区的雨伞和袁衣能抵挡得往的,才走了百余步路,无孔不入的雨水就渗透入到众人的衣裳之中,至于脚下鞋靴,早已积水如池。</p>
固然浑身湿粘粘的非常难受,但却没人敢大声抱怨,毕竟率队前行的知县大人,在风吹雨打的情况下,也没见有什么异常,作下属的就应该有这种觉悟,幸好州衙就在眼前,许多人悄悄地松了口气,旋即好奇之心涌起。</p>
在此种天气下,县衙上下可谓是倾巢出动,谁都知道事情肯定非同小可,只不过知情的楚质却没有透露丝毫口风,书吏衙役们自然猜测不</p>
来</p>
希望城外情况没有想象中的糟糕,楚质低头淌水而行,任由拇指大的雨珠打落全身,思绪飘飞,雨势酒天,来得迅急,那些简陋的草棚肯定不能拣挡,不知道灾民们是否懂得到附近村子躲避。</p>
至于进城,古代城门不是想进就进的,要奂入城费不说,还要有路引勘合,灾民们多数是逃难而来。哪里有官衙开的证明,不然楚质也不会急忙跑去求助,范仲淹也不会多此一举的让顾可知开通行令文。</p>
太扒</p>
楚质从恍惚之中惊醒,差几步就到州衙大门,却现门前已有近百人列队站好,随时准备整装待。其中包括本应在房中养病的范仲淹,固然有两个衙役执伞挡在他头上。但在狂风的卷动下,还是有漏网的雨水晒在他的身上,但他却浑然不在意。见到楚质率众而来,轻轻微笑点头,但却掩藏不住脸上的那苍白抹病容。</p>
来了,那就出行吧。范仲淹示意道,举步向城门方向走去。</p>
或者是人家人格魅力非同一般,又或者是御下有方,反正在范仲淹的一声令下,门前列队待的衙役丝毫没有怠慢之意,纷纷无视风雨,迈步前行。</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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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们也跟随其后。楚质回头吩咐说道,自己却疾步上前。将范仲淹拦了下来,满面的迟疑:太守,你</p>
老夫奉命知事杭州,牧守一方百姓,如今杭州百姓有难,岂能坐视不理。范仲淹决然说道。</p>
但是你</p>
楚质有些急了,范仲淹就是因为淋雨而病倒了,现在又跑出来,这不是雪上加霜么。</p>
没有但是,让开。范仲淹轻喝道,见到楚质没有移步的意思,干脆绕过而行。</p>
且慢,下官恳请太守回衙。楚质反应快,从怀里掏出紫金鱼袋,再次挡在范仲淹面前,大声说道:下官奉令负责此事,难道太守准备出尔反尔不成,有凭证在此,若是有违令者,下官有权。</p>
那又如何范仲淹瞥了眼楚质,似笑非笑道:莫非,你有胆仗责老夫不成未完待续</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