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愧是以后要垂帘听政的主,谈笑之间处处带着一股威势,看着女子轻言笑语似的责问高士林,楚质心中暗暗评价,显然已经明了俊雅男子和清丽女子的身份。****
经过何涉与楚潜的指点,加之楚质平时也格外注意这方面的情况,自然对朝廷宗室的事情都有所了解,汝南郡王赵允让是什么人,楚质十分清楚,当初宋真宗在位的时候,因为没有子嗣继承皇位,真宗就以绿车旄节迎赵允让到宫中抚养。
直到后来宋仁宗出生,才用箫韶部乐送还府邸,宋仁宗即位,立即授赵允让汝州防御使、宁江军节度使,在庆历四年时,封为汝南郡王,拜同平章事,改判大宗正司,不过这些在楚质看来都不值得一提。
最让楚质关注的是赵允让的第十三个儿子,也就是眼前的赵宗实,与不知道是巧合还是一种遗传病,宋仁宗与父亲真宗一样,生下的子嗣都是比较容易夭折的,也是没有皇子继承皇位,无奈之下,仁宗皇帝也学真学一样,从赵允让的众多儿子之中,挑选赵宗实进宫中扶养,当初楚质一听何涉提到这件事,立即知道赵宗实应该就是以后的宋英宗,那么高士林的姐姐就是在哲宗时期垂帘听政的高滔滔高太后了。
“姐姐,姐夫,用午膳了没有?”看了眼显得有些狼藉的席宴,高士林讨好笑问,不时往赵宗实投射求助目光。
“才卿,你平日便是就么用膳的吗?还真是有些……”赵宗实温和一笑,似乎在考虑措词,停顿了下才说道:“别出心裁。”
“才卿,还不叫人进来收拾一下。”高滔滔一听,心中似羞似愧,如果不是有外人在场,她早就勃然大怒,开口训斥了,不过此时她也没有显得有多客气,冷冷抛下一句话,拉着赵宗实就往内室走去,赵宗实似乎有些无奈,回身朝几人歉意笑了下,在高滔滔的拉扯下,走进了内室。
“景纯、文玉,真是失礼了,我姐姐就是这个性子,你们别见怪。”高士林神情有些尴尬,心里也有几分怨气,可是想到高滔滔平时对自己的诚挚关心,只能把怨气化成深深的叹息、无奈。
虽然高士林出身名门世家,但是并不代表他一出生就享受锦衣玉食的生活,世家往往是大家族,内部何尝没有矛盾,高滔滔与高士林自幼丧父,没有了长辈的照拂,两人的生活环境可想而知,年长的高滔滔自然担起照顾弟弟高士林的责任。
直到后来,两人的姨母,宫里的曹皇后知道两人的境况,把高滔滔接到宫里扶养,而且还吩咐自己的弟弟曹佾照顾高士林,两人的命运才得以改变,不过对于姐姐高滔滔,哪怕她经常严格管束自己,高士林也知道她是为了自己好,看似畏之如虎,其实是心存敬爱。
“怎么会。”楚质丝毫没有在意,微微笑了下,轻声说道:“才卿,今日多有打扰,我们也该告辞了。”
见怪?楚质当然不会,往深了说,也没有这个胆子,不要以为楚质受到十几二十年平等自由教育,对所谓的封建皇权制度就轻视淡漠,恰恰相反,正是自由惯了,楚质才会对生杀予夺的皇权制度心有畏惧,害怕自己一不小心,成为人家显示威严的对象。
“景纯,……。”看了眼内室,高士林苦笑连连,心里矛盾之极,不知道是要挽留,还是要答应。
“才卿,显然令姐把我们当成诱你堕落的损友了,待会你可要为我们解释清楚啊。”楚质笑吟吟说道,上前两步拍了下高士林的肩膀。
“景纯,谢了。”高士林顿时放下心来,露出真挚笑容,叹息说道:“本来还打算请你帮忙想个对策的,如今只能算了。”
楚质明白高士林指的是鸿雁图的事,心思动了下,走到墙壁,仔细看着图画,过了片刻,缓声说道:“才卿,我听说过这样一个逸闻,有一人去并州赴试,途中遇到一个捕雁,这个捕雁告诉这人今天遇到的一件奇事:他今天设网捕雁,捕得一只,但有一只脱网而逃,岂料脱网之雁并不飞走,而是在他上空盘旋一阵,然后投地而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