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错!正是嬴成所为!”谁知嬴成却是直接认了,只听他突然哈哈大笑起来,道:“想不到三公子果然深藏不露,大巧不工、大智若愚,我嬴成今日竟然看走了眼儿……”
“为何陷我于绝地?”吴狄想不明白为什么嬴成要出卖他,如果这事不是嬴渠梁指使的,吴狄实在想不到有什么利害值得嬴成出卖自己,要知道此人可是嬴渠梁专门指派给他作谋士的,人品和忠诚方面应当有所保证才是。
难道,嬴成要一肩为嬴渠梁背黑锅?
“所为何事,公子不是已然言明。不错!我嬴成虽非国士,却是王族!”嬴成说到此处,却是将胸口一扒露出内里肌肤来,只见上面用刺青纹了一个奇怪图案甚是奇怪,却听嬴成狂笑道:“三公子当日长街所杀的西乞氏族老,正是家祖!”
“那西乞氏族老竟是你祖父……”吴狄听得愕然以对,没想到当日所杀的西乞氏族老竟然是嬴成的爷爷,此仇果然是不共戴天啊。不过吴狄却旋即冷然问道:“我二哥可知此事?”
“秦公……”提到嬴渠梁,嬴成目光突然一滞,面上渐渐露出惭愧之色,道:“嬴成本是家中庶出,后私下过继嬴氏,秦公当不知……”
吴狄从嬴成表情神态当中谨慎判断,却也是查不出半点端倪,当下细细回忆,却是立即喝道:“庞车可在?”
“嗨!”庞车一早就持了裁决立于门前,听传立即来见。
吴狄冷然命道:“速去将嬴成随行的两名家老拿来见我,若是反抗,当场击杀!”
接着转身向嬴成问道:“记得昨日,本公子欲佃田亩之时,先生先是阻拦,后欣然应允,想必先生早就谋划好了对付本公子的计策了吧?”
听得吴狄派庞车擒拿家老,反抗则击杀的命令,嬴成早已是面若死灰。当下也不隐瞒,徐徐道来:“数日前,得秦公召见托付,知三公子不日即将罢黜岐山之事,嬴成当即便报知了六族。意欲在三公子入岐山之前击杀于道旁,嫁祸戎狄商队或游寇。后管家吴伯带错路径,嬴成便欲将错就错……”
“呸!鸟贼……”一旁的左雏等人早已是听得血脉愤张,左雏上来唾了一口喝道:“亏得我等忠心主上,赶来报信,你这贼子见事情败露,竟然还想诱使主上入瓮……”
旁人也是听得大怒,二十余赶来护卫的门客更是群情激愤,纷纷叫道:“杀了这贼子……”
也有人喝道:“对!此贼其心当诛,当请主上明正典刑……”
吴狄举手噤声,负手思考起当下对策。这嬴成一心为自己的祖父报仇,算来也并无什么错处,换了是吴狄恐怕早就找准机会一刀将仇人捅死,而不是去施展什么阴谋诡计。就眼前的情势看来,六族应该是在吴狄出栎阳之前就已经得到了他要被罢黜岐山的消息,因此早早的就前往岐山县令府中聚集,算准时日之后在吴狄等人进入岐山境内却还未入岐山县的某个地点实施伏击,事后伪装成山贼打劫或是其他。
吴伯无心之失带错路后,吴狄又鬼使神差之下心血来潮要佃下野羊沟搞试验田,嬴成原本反对,是想让吴狄归回正轨。后来一想这野羊沟地处偏僻,也是一个月黑风高杀人越货的好地界,因此也就没在反对,谋划着待机派人去岐山报信,可谁知道居然被左雏在酒肆之中撞破了好事。
岐山凶险,自然不能去了。而眼下就看庞车讯息,若是嬴成家老已逃,那么便只有在这野羊沟掘地而战。以六族的实力,显然是不可能只准备十几个死士在路上搞搞刺杀的,想必在岐山令府中出入的不过死士头目罢了。
若嬴成家老未逃,那么此事便有了转换余地。
当下吴狄忙问道:“雏先生,你等可是听闻消息后便出岐山,在半道遇见报信之人,还是报信之人进得岐山报知。”
“是半道相遇!”左雏答道,自从得到吴伯的遣散消息后,左雏等一行七十二门客就于三日之前进了岐山。由于吴氏在岐山也有产业,便将一部分门客安排到了吴氏的产业当中暂居,而其余人等便包下了一间行馆。不过这些门客却是没有在岐山露出任何口风,对外也是三缄其口,想必不曾露了消息。而左雏则更是跑去酒肆打探栎阳消息,谁知却是打探到了岐山令家中几日间突然多出了十数名死士的信息。
两厢结合之下,自然得出了如此一个结论,这便带了门客当中善战之人赶来堵截。
也在这时,庞车手提一人来报,道嬴成家老果然要跑,庞车亲手击杀一人、活擒一人,只见庞车手上裁决鲜血淋漓,还有不少红白之物溅射其上。
“好!将嬴成与其家老押下!”吴狄将手一拍,转身左雏拜道向道:“先生大才!眼下看来,我们也只有行那请君入瓮之策了!”<div>