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驸马有何良策?尽管开口便是。”
虽然“有些”跋扈作风,但朱由菘对周虎臣很满意,这是一位可以和公主牵着手的驸马,天下仅有。而且在作战的能力上,放眼天下,这位驸马敢说第二,没有人敢说第一,在整个大明历史上可以说绝无仅有,他的意见朱由菘很看重。
周虎臣躬身一礼:“陛下,无论是人员还是物资方面建奴都与我大明相去甚远,为何建奴总是难以击败呢?因为建奴采取的是精兵路线,依靠的是机动力,我军虽然兵多将广,也不缺乏军资,可在移动作战中总会有漏洞,这需要主帅和督军稳扎稳打,我军的战略应该是稳住的同时进行蚕食,不断地蚕食敌军所占领土,北直距离北都很近,只要战术不出现错误,这用不了多长时间。另外,在作战方面,微臣认为辅成候与靖南候有些急功近利,作战指挥出现了错误,应该换帅!”
周虎臣没有提何腾蛟的溃败,只是提出了一个最基本的作战方略,最骇人的是,他竟然提出临阵换帅。
可谁能指挥周遇吉的军队?敢这样指责周遇吉和黄得功,也只有周虎臣了。
这个建议有些惊人,整个朝堂立刻鸦雀无声,周虎臣这是自请出师啊!好不容易把他压在了南京,难道还要把他放出去,可不把他放出去,北方的战事还真的有些吃紧。因此,为了避免承担责任,所有人都选择了闭口缄默。
“驸马忠心体国,朕心甚慰!”一直没有人说话,朱由菘赶紧打破了尴尬,可是...这等于没说。
首辅高宏图一动不动,兵部尚书张国维一动不动,几乎所有的朝臣都成了木桩。
“微臣立下军令状,请让微臣换回辅成候,在明年入冬微臣拿下北都,若是拿不下北都,臣以后永不掌兵,并任凭陛下责罚!”周虎臣没办法了,这需要给皇帝和朝臣一个定心丸,自己出师,就必须让周遇吉回来。
这等于一年为期,这个一年的时间充满了诱惑力,朱由菘的眼睛一亮,满朝文武的眼睛同样一亮。
“陛下,微臣认为东昌伯可担此大任。”兵部侍郎刘辅致立刻站了出来:“微臣曾在东昌伯军中担任幕僚,两次大胜建奴都是微臣亲身经历,东昌伯的作战指挥能力天下皆知,臣认为东昌伯理应出山!”
刘辅致和周虎臣走得太近,为了防止被人提出来,为了防止留下后患,他自己干脆直接说了出来。
这时候,蔡懋德、蒋灿,闫肃等人,还有回到朝堂的卫胤文,那些认为理应如此的官员纷纷出班附和。周虎臣的提前运作有了效果,“自己人”终归是“自己人”,这些“自己人”关键时刻的作用显露出来。
张国维当然也不例外,因为周虎臣已经和他事先沟通过:“东昌伯久在北地,比较熟悉那里的作战,微臣也认为东昌伯可担此大任,请陛下定夺。”
朱由菘面无表情的没有开口,因为,这不是朱由菘一言可决的事情,这要通过内阁,还要首辅高宏图和各部大学士支持才可以。
明代朝廷如果有大事,各部不能单独决定,皇帝不能决定,而是由所有部门在皇帝面前公决,这叫做廷议。不经内阁,皇帝迳下中旨传宣部臣执行,等于中旨,是违例的,朝臣可以拒绝。由此可见,明代皇帝虽有时迳下中旨处理政务,似乎由他独断专行,实际上并不合乎惯例、制度,皇帝自己心理上大概也得承受很大负担,怕成不了“明君”,所以皇帝对阁臣的抗议,只得以“不省”了之。反过来也就证明,一般情况下,皇帝必得受内阁的限制。
身份和职责不同,明朝的内阁是皇帝旨意的执行人,是由皇帝任命的,所谓的阁员,内阁大学士不过是皇帝旨意的拟稿人而已,去执行的是皇帝的命令,同时也牵制了皇帝的独断专行。明代的内阁制度不是权力分化的结果,内阁成员既行使立法权(当然不能违背皇帝的旨意)、又拥有行政权(内阁成员多是六部要员),还行使司法权(内阁中包括刑部尚书、大理寺卿和督御史),权利非常大。
其实,朱由菘和满朝大臣对周虎臣现在是放心的,这段时间周虎臣一直很低调,他与公主的如胶似漆大家都看在眼里,加上周虎臣所有家人住在南京,周遇吉回来,周虎臣出师,这没有任何问题。
一直保持沉默的高宏图显然也考虑了很久,周虎臣领兵出战应该是不错的一个选择,他终于站了出来:“陛下,微臣附议,可召内阁、六部、六科、九卿等共同参与票拟决定此事。”
高宏图的附议等于同意了此事,可最关键的还是这次票拟,因为高宏图的附议不是内阁票拟,而是内阁、六部、六科、九卿等共同参与,由于参加的人多,这让周虎臣的自请出师充满了悬念。(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