对于墨宗这个近乎可笑的要求,秦宗诸人都是不屑一顾,但秦无忌却将注意力放到了那迟到的湘南援军上。
在田江城停驻不前的湘南大军,看起来正在无所事事。
作为玉龙关三郡与益阳郡的交界之地,田江城就在两地夹角之处,战略地位十分重要。
“湘南是想要进攻墨宗了。”秦无忌对诸人一笑:“墨宗现在是刀殂上的鱼肉,看来是破罐子破摔,什么也不顾了。”
范不韦淡淡一笑:“但是湘南援军好像还在等,他们在等着咱们把墨宗打残,好出来收拾残局。”
如今整个玉龙关战场上,现出了一种古怪的态势,无论是墨宗势力还是湘南大军,似乎都在看着秦宗的脸色行事,所以他们都要磨蹭时间。
正因如此,墨宗才开出种种苛刻的条件。
诸人看着秦无忌,等着他的决断。
“去玉龙山。”秦无忌轻声道:“我要去看看玉龙山储存的晶石,咱们战船上的储备不够了。”
于是在傍晚时分,秦无忌只带着范不韦和吕子蒙,三人驾着一艘从益阳郡里弄来的小船,沿着嘉陵江顺流向西,登岸后再向北行,不多久就看到了蜀楚之间的玉龙关。
整个玉龙关就建在山半腰,因为多年开采,整个玉龙山自山腰向下已开出了数百个山洞,最大的那个洞口,便建成了一座险峻的关卡。
秦无忌等人在山脚处见到了前来迎接的墨宗修士。
这一次来的只有两人,态度有些古怪,眼眸之中甚为空洞,还要求他们三人原地等着,说是大首领还未到。
秦无忌默然无语,那范不韦也是摇头一笑,只有吕子蒙心中诧异,这墨宗架子也实在是太大了,记得半年前还见过张伯云,那是一个很随和的人啊。
他们耐着性子等了半个时辰,才听到九声炮响,玉龙山下烟花飞舞,鼓乐齐鸣。
这可不是为了迎接秦无忌所献上的表演,而是张大首领的大轿出现的礼节而已。
秦无忌有些好笑的看着张伯云坐在十人抬着的大轿中,前方还有三百多俊男美女举着玉牌开道。
就差一个王君之冕了,他这架势完全是君王级别的。
秦无忌跟着两名使者走到近前,还未说话,那使者匍匐跪倒,隔着数百丈远禀告道:“大首领在上,秦宗的使者已到,请宣诏令。”
一名白玉为冠的童子大步走来,手里展开一道金边诏书,念起了冗长的诏令。
竟然是以君王召见臣子的礼节来对待秦无忌,这下便是他脾气再好也有点怒意了。
吕子蒙轻轻一拉范不韦:“范先生,你看欧阳奋青,这是怎么回事?”
范不韦也看到了,欧阳奋青作为墨宗的二号人物,此时竟跪在一辆铁皮大车上,全身被钉满了细长的钉子,锁链锁住了四肢,血迹斑斑。
那童子还在宣读着又臭又长的诏令,语调平稳,不急不慢。
秦无忌此时看着欧阳奋青的惨状,再也不耐,伸手扯过那童子手上的诏书,一道火焰腾起,烧成了飞灰。
不理会墨宗弟子们愤怒的眼神,他大步走过去,身前一道道涟漪弹开,三百名豪华的仪仗队人人如受雷击,嚎叫着弹飞开去。
一直走到了张伯云的大轿前,一掌拍碎了红木为基的豪华木轿,秦无忌俯视着狼狈爬起的张伯云:“张大首领,我可没有那么多时间听你的这些废话。”
张伯云沉默的瞪了他一眼,拍拍崭新的袍子,语气平淡道:“秦无忌,这里是墨宗的地方,我是墨宗的大首领,你还要不要谈事情了?”
秦无忌哼了一声,身影一闪来到了欧阳奋青的囚车前,看了一眼他的伤势便摇头叹息,这数百根血钉,看起来还带着腐蚀之力,如此重伤下,他已是无法可救了。
他退回了范不韦身边低声道:“这墨宗看来是疯了,张伯云竟然自残手臂,待会儿你出去和他谈,我实在不想和他说话。”
范不韦一点头,吕子蒙在后沉声道:“范先生记得问问他,墨宗现在和蜀国到底是什么关系!”
他们本以为马上就要进入实质的谈判中,但没想到张伯云为他们设下座位后,首先做的,却是审判起欧阳奋青来。
在五千墨宗核心弟子面前,张伯云亲口宣读欧阳奋青的大罪,一共八十多条。
秦无忌看着陷入狂热中的墨宗弟子,不禁好奇道:“张伯云这等倒行逆施,竟然还能得到他们的拥护?”
范不韦和吕子蒙也是不解。
但很快,他们就有点明白了,随着欧阳奋青的大罪宣布,张伯云命亲信捧出了数千枚紫晶宝石,一一分派下去,数千弟子人人感恩戴德,当即盘腿坐下吸收起晶石力量来。
吕子蒙看着那些弟子鼻中喷出的烟雾,赫然惊声道:“这,这是五烟朝天功,最是狠毒的一门功法,张伯云竟然敢让弟子修炼这个。”
秦无忌未曾听过这“五烟朝天功”,但看墨宗弟子的神态,似乎都沉迷在了吸收晶石的快感中。
吕子蒙低声解释道:“我们吕家在益阳,可以算是第一个研究吸收晶石之力的家族,但说起来对晶石的吸收,最早可以追朔到内丹修炼之法上。”
秦无忌心中一动:“你说的可是心鼎一门的功法?”
吕子蒙点点头:“内丹修炼分支很多,但最有名还是心鼎之法,只是我们吕家祖先发现了这门功法的邪恶之处,所以没有继续沉迷其中,只达到了从灵石中补充修为的地步,但这五烟朝天功,却是金刚门中秘密修炼的一套邪法,等到魏浮生为宗主后,才全面禁止。”
秦无忌大吃一惊:“这,墨宗怎么和金刚门扯上关系了。”
正在疑惑中,忽听那张伯云高声大喊起来:“迎天女,拜天女,汝等福寿双全,全在天女之恩,之德。”